郁垒怔怔看着白无常谢必安,满眼不敢置信。
天空上的星河以星光为水,互相供养着星河中的星辰;人间处的长河更是在供养着沿河生活的生灵族群和文明。这两处大河尽管相有不同,源也不同,可本质都是一致的。怎地到了他们阴世天地里的“河”……
就平白生出了变故呢?
非但“河”一直不见踪影,现在还要告诉祂“河”可能不似祂们曾经所幻想过的样子?
就知道会是这样。
白无常谢必安同黑无常范无咎、马面、牛头三位对视了一眼,幽幽叹了一声。
“但这就是事实。”
或者说……
“还有什么?”不知是不是郁垒察觉到了白无常谢必安还有话没有说完,祂自己径自追问道。
白无常谢必安沉默着转了目光来看定这位门神。
“你真的想要知道?”
郁垒又一次紧皱了眉头:“我不能知道?”
“没什么不能的,”白无常谢必安摇了摇头,“既然你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略停一停,白无常谢必安缓过心绪,跟郁垒说道:“‘河’,它可能比我们所知道的,还要……”
迎着郁垒下意识带上紧张的目光,白无常谢必安吐出最后两个字:“凶戾。”
“河”,它可能会比祂们所知道的,还要凶戾?
“那阿彰他!”郁垒坐不住,直接站起身出现在白无常谢必安身前,按住祂的肩膀就要讨一个确切的答案,“他会受到影响吗?”
“河”,它既然会比祂们所知道的还凶戾,那么也就是说“河”是有很大可能会暴动的。
或许因为阿彰身上带着阴世天地的本源,又有着“河”的烙印,跟“河”显然有着不浅的缘法同牵扯,再是凶戾狂暴,“河”也不会嗜主。
但这不代表“河”不会影响乃至伤害到孟彰。
当一份力量凶戾狂暴到了极致,首先摧毁的,未必外物,而是它自己,以及它周遭的一切。
而孟彰……
他也才刚刚突破筑基晋入养神境界,还在炼气入神的阶段,只这一点浅薄修为,如果“河”真的暴动,他能抵得住这份力量的侵蚀吗?
可莫要忘了,孟彰他现在还只有一道魂体,连神体都没有。
“不行!”郁垒也不按着白无常谢必安的肩膀了,祂双手用力,将白无常谢必安带着从坐席处站起,就要牵引着祂往孟彰那边去,“我们得去盯着阿彰些,真要是祂身上的力量失控,我们可以帮帮他……”
白无常谢必安直接被郁垒提起,不过堪堪站稳脚跟,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到郁垒有些慌乱的话。
“不对,只我们这几个,怕是顶不上多少用处,还得再找人。”
“对!得再找人!”
“各位阎君大兄乃至阴天子长兄,都该要叫上……”
好家伙,真要是叫郁垒因着这个乌龙惊动了那些兄长,让阴神正位的大势凭空再生出虚空波折,祂们怕不是都要被诸位兄长给“惦记”上了。
“且慢!”
白无常谢必安急急立定身形,同时反手拉住了郁垒,定睛凝望着郁垒的眼,直直望入到郁垒的眼底深处。
“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严重,你且稳定心神,莫要失了方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