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不是可以随便领的。
莫说孟彰现在还没有恢复阴神名位,就算他已经恢复阴神身份,也不能随便接那位先贤的礼。
无他,只因为这位是炎黄人族族群农家的先贤。他身上有着炎黄人族族群因感念他的功绩自然分度给他的气数和生民育人的功德。
他是真正的大善人、大贤者。他的一礼,等闲的神祗都受不起,受了是要折损自身福祉、气数,同炎黄人族族群结下因果的。
更何况现在的阿彰还只是炎黄人族族群里的一个小辈,都不是得天地本源孕育的尊贵阴神。他若受了这位炎黄人族族群农家先贤的礼……
那是以幼压长,以卑凌尊。
不脱一层皮孟彰怕都抵不了这份因果。
农家先贤吃了神荼这一记喝问,又怔怔看了洞开门户的那一尊圣皇塑像,片刻才回过神来。
“见谅见谅,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激动,没注意到这一茬……”
郁垒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怒瞪着那位农家先贤不作声,只暗下询问旁边的神荼:“你看这人是真没注意还是准备抓住机会想跟阿彰强行结下联系?”
神荼斜了郁垒一眼,很有些无言。
“你说呢?”
郁垒眼中不由神光汇聚,更仔细地打量那农家先贤。
“他竟然还真不是有意的?!”
神荼懒得理会祂,只给祂送去了几句话。
“似他这样常在田间里劳作的人,心思就是没有旁人那样狡诈。他说他没注意该是真的,方才这人的心神,都被那些新培育出来的粮种给吸引过去了。”
“他对阿彰行礼,估计就是下意识的……”
因为受过礼,那农家的人想要从孟彰这里再求取粮种就更顺理成章了。
“没有道理啊,”郁垒皱着眉头,多少有些不解,“那些新的粮种烙印虽然是在阿彰梦境世界里培育出来的,可它们的源头还是他给的,他又是炎黄人族族群里的先辈,只要他跟阿彰开口,阿彰没道理死守着这些粮种不给的……”
“你觉得没道理,但在这人那里,却是下意识的选择。你觉得是你想得太简单,还是他想得太复杂?”神荼只噙着一点幽幽的笑扫过金銮殿里晋武帝司马檐以及各位朝官大臣,问旁边的郁垒。
郁垒跟着神荼的目光转了转,忽然就沉默了下来。
“炎黄人族族群里,那些世家望族对各种资源的封锁,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郁垒问。
明明最初的粮种是那农家先贤拿出来的,借孟彰的梦境世界一番培育后新出现的粮种,居然还要那位农家先贤以为必得好声好气乃至花费相当代价才能求得部分?
何其的荒谬,何其的可笑。
然而,这一幕偏生就出现在了祂们的面前。
而这荒谬的、可笑的一出,显然不是阿彰的缘故,阿彰还在定中,从早先到方才还未曾再说过一个字,他先前也没有这样的旧事。那,就是炎黄人族族群那农家先贤的错了?
谁会平白无故对另一个人弯折自己的腰?
这农家先贤虽然习惯了在田间地头耕种劳作,腰背时常得弯折着去侍弄作物,但那是对供养他们的作物,也是对承载他们的土地,可不是同类,更不是随便一个小儿。
既然一切对因由不在孟彰身上,也不在这位炎黄人族族群的农家先贤身上,那在谁的身上还不明白吗?
“可能,这么多年过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吧。”神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