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弟的面上也有苦涩一闪而过。
“我也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因果,但是……”那师弟定了定神,吐出一口浊气,“那两个青年郎君也确实碰不得。”
做师兄的默然良久,问:“孟彰有同胞兄姐三人,他自己碰不得,他两个兄长同样碰不得,那他那个姐姐是不是也……”
“我不知道,”那师弟摇摇头,“我也不敢。”
“我是真的怕了。”做师弟的看着自家师兄,异常坦诚地道。
那师兄觑了自家师弟一眼,收回目光的同时,慢条斯理地从袖袋里摸出一块帕子来将自己唇角的血迹拭去。
“孟彰这同胞手足四人,若不是他们背后都各自牵扯到什么紧要的事情,就是他们几个自己撕撸不开,一个陷进去剩余的也都脱不了身……”
收起那沾染血污的帕子,做师兄的才又抬眼看他家师弟。
“你心里该也知道,可即便如此,”他问,“你也还是想要凑到孟昭、孟显那两人身边去吗?”
他们这些卦师,一个比一个更懂趋吉避凶。孟彰那小郎君眼下还只是在阴世天地里掀起一点小水花,似乎还影响不到阳世天地这边来,可天下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总是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即便年纪小,可也不怕事。
只看那卷轰传阴世天地各大家族的策论,就能够看出来了。
倘若这小郎君中途魂散也就罢了,但凡他一息尚存,日后就不可能消停得了。
那小郎君对世事、世人,很有他自己的一套见解,而且还……
很倔。
他那倔劲或许没有展现得太过直白,含而不露,但绝对不会让人忽视。
有这样一个嫡亲弟弟在,孟昭、孟显那两个必定也脱不了漩涡的范围,除非他们愿意舍下孟彰这个幼弟。
想到这里,做师兄的不由得再次盯紧了他家师弟,一瞬不瞬地郑重问道:“你已经决定了?”
这样问着,那师兄心头也生出一种恍然,眼前迷雾散去,大千彰显。
那师弟原还想要遮掩过去,但这种念头才刚刚升起,就被他师兄目光中所带出的情绪给覆灭了。
“师兄啊,难道你真觉得这方漩涡是我们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么?”他只能这样问他家的师兄。
他师兄沉默着收回目光,好半饷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师弟纵有再多的说辞,这一刻似乎也都消淡了。
“这天地要乱,乱的还不只是人世间,还有各家道统法脉。”
若不然,道门的各家法脉为什么会有“天庭”的畅想?为什么又会有“仙神位业图”的出现?
“而我等卜卦测算一脉……”那师弟摇了摇头,方才继续道,“师兄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没有根据、也没有能耐在这些纷乱中撕咬下多少利益。我们只能分润旁人的光辉。”
这一回,可就轮到做师弟的定定看住他家师兄了。
“既然我们总是要择一方力量投靠傍依,而不是我们自己出头厮杀,那我们为什么不寻找最合适的、也最有可能获取最后胜利的那一个呢?”
听得他家师弟这话,那师兄心头一阵火起,险些没让他直接呵斥过去。
那师兄显然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便闭了闭眼睛,转而控制波动起伏的心绪。
“你就那么确定,孟昭、孟显会是这一场场纷乱之后的胜利者,哪怕是之一?”他问。
“我不确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