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一些的,可那不是绝对,尤其当拉车的牛与马明显都是异种的时候。
“郎主,是王、谢、庾、桓几家的小郎君。”马夫的声音从车帘外传了进来,“我们需要快一些吗?”
孟彰答道:“不必。”
他们几家既然已经将牛车的速度提起来,便已经是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作为尚有几分情面的同窗,孟彰若真做出了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躲闪模样,那未免就太落人家的脸面了。
何况,他在这太学坊门前避了一时又如何?回头在童子学学舍里总也还是会碰面的。
车辕上坐着的马夫听得,心里已是有了分寸。他掌着缰绳,像是往日一般把控着马车的速度往前。
后头的牛车很快追了上来,但他们完全没有要越过孟彰这辆马车往前的意思,靠得近了就慢下速度,仍旧跟在孟府马车的后头。
孟府马车不紧不慢走在前头,后方王、谢、庾、桓四辆牛车辍着,这一幕虽说不上是奇景,可也算是难得一见。
也就是这会儿一行五辆车驾已经进入了太学的范围,车道两旁的行人不多,且都算是太学学府的人,眼界不算狭窄,否则怕是当场就会引起一番议论。
但绕是如此,这一幕仍然为他们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桓睢靠坐在牛车的车栏上,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头激起一阵阵烦躁。
在他的衣袖袖袋处,细微的锐芒流动,几乎喷薄而出。
桓睢手指收回,在衣袖袖摆的遮掩下无声地安抚着。
那流动的锐芒一顿,回应也似地在桓睢手指指尖处缓缓转过一圈,才终于安顺地继续蛰伏。
桓睢掀开眼皮子往前方曲了一眼,又自垂落眼睑。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待到牛车终于停了下来,桓睢才惊醒也似地睁开眼睛。
“小郎君,车马寮房到了。”牛车旁立着的车夫粗着嗓音唤醒他。
桓睢这才睁开眼睛。他利落站起身来,两步跳下牛车,往更前方正往他这边望来的王绅、谢礼、庾筱三人走去。
“……我的亲卫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立在桓家牛车旁的车夫眉眼不动,往前方正在走远的桓睢传话回答道:“属下不知。”
桓睢眯了眯眼睛,倒也没有回头。
“我的车夫该是我的亲卫!”
桓家牛车的车夫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属下只领将军军令。”
桓睢不说话了,只往前走。
王绅、谢礼和庾筱三人终于等到了他,也是松了口气。
“你们要是着急的话,”桓睢不冷不热道,“那你们且只管去找人便是,不必理会我。”
王绅轻哼一声:“若是可以,我们也不想当个老妈子。”
谢礼和庾筱倒是更客气些。
“不妨事,不过就是等一等罢了。”谢礼道。
庾筱也道:“我们走快些吧,孟彰方才在前头,这会儿正好能跟上他。”
桓睢心下生出一声嗤笑。
说是正好,可其中到底有几分是真巧合又有几分是刻意,他们自己心里可清楚得很。说这些糊弄话……
王绅、谢礼和庾筱三人碰了碰视线,也都没再说话,只加快脚步。
桓睢心下的嗤笑又都转成了憋闷。
他是看得清楚,所有人也都看得清楚,包括王绅、谢礼和庾筱,也包括孟彰。但那又如何,不都得配合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