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许光影却没有停留,就在孟彰似视线焦点般凝聚的心神中流水一样逝去无痕,什么都捉不住。
孟彰不由得沉默了一阵。
看来,到底是时候未到……
他暗自摇头,但也没有觉得太过失落。
不是时候就不是时候吧,总归它还在那里,跑不了的。
孟彰默然收拢心神,也渐渐沉入上首先生所授讲的内容中。
童子学学舍里的这些小郎君、小女郎们倒是能够专心听讲了,但童子学学舍以外的其他地方,却还是有很多人都在为昨夜里乃至是今日晨早的事情继续忙碌着。
正如这会儿,童子学的罗学监就面色带愁地坐在张学监对面。
虽然罗学监久久没有说话,张学监也莫名地有点发怵。
他想了想,伸手将罗学监面前那盏冷了的茶水倒去,另行给他添续了新的暖热茶水来。
罗学监那怔然发愣的心神被张学监的动作从不知哪里拽了回来。
“张生,我……”罗学监低了低头,苦笑道,“我失礼了。”
张学监摇摇头,示意罗学监喝茶。
“你也不过是关心太过罢了,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不必太放在心上。”
罗学监端起了茶盏,但也只是看着那在眼前飘荡的热气发愣,久久没有更多的动作。
张学监心里更是无奈。
“你且放心就是了。”他安抚道,“再有更多的变故,那也是太学之外那些人自己的事,和我们太学、童子学可没有什么干系。”
张学监想了又想,到底是给出了保证。
“他们做不了什么的。”
罗学监魂体猛地一震,眼睑却仍然是低垂着,过得一小会儿才慢慢抬起来看张学监:“真的?”
“真的。”张学监点头,“在童子学设立之初,我们就议定了。”
“不论那位慎太子有什么打算,也都是童子学里那些生员们结业离开学府以后的事情。而在他们还没有结业之前,一切就都还是由我们太学学府自主。”
罗学监却仍然不太放心,他问:“倘若那位慎太子已经拿不了主意呢?譬如……”
即便罗学监没有将剩余的那半句话说完,张学监也知道罗学监要说的是什么。
他担心会有司马家的其他什么人在背后接掌过童子学里属于司马慎的那些权利。
譬如司马慎的父亲武帝司马檐,又或者是他的祖父司马昭,更或者是他的高祖司马懿。
这后面的一个个,可都比那司马慎来得难缠,也来得狡猾。
真要是这些人在背后出谋划策,哪怕早先时候他们太学已经在极力限制司马慎在童子学里的权利,也未必不会让他们将司马慎握在手里的那些东西玩出花来。
而如果是他们的话……
莫说是他们童子学,就算是太学,没有足够强硬的决意,只怕是拦不住。
张学监比罗学监更清楚其中的忧虑,但他也比罗学监要来得平静。
“如果他们真的一定要插手,我太学里的诸位大先生和祭酒也不会坐视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