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自个儿休歇去吧。”
孟彰心神回转,与学舍里的诸位同窗齐齐站起,躬身作礼:“学生等礼送先生。”
授讲先生随意地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学舍。
“可算是结束了……”
“……是啊,《道德经》真的是太讲究心境了,没有相应的心境,即便强行体悟,也总觉得清淡无味……”
“就是,除了相应的心境外,要研读、体悟《道德经》,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更多的心思去自己琢磨。若不是因为《道德经》的这种特殊,我们今日也未必能这么轻易腾出足够的时间来进行舆图相关的学习。”
“可不是,不是今日授讲《道德经》,我们还得另外挑日子呢。”
“……虽然今日闲暇的时间比较多,各位先生也似乎已经默认了我们挪用时间,但方才听孟彰一一说起,才想起还有那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也不知今日里剩下的这半日时间,能不能真正开始。”
“这确实也是问题。说实话,昨夜里,我归家去后,光顾着琢磨孟彰罗列给我们的规矩和章条了,都没来得及琢磨这些……”
说到这个问题,诸多三三五五聚在一起闲话的小郎君、小女郎俱都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然后同时露出一个笑容来。
看来,昨日归家去以后的那段时间,他们在家里的境遇或许压根就没甚区别,都被自家家族在阴世天地里的各位亲长带着引着,一点点揣摩那些规矩、章条去了。
正因为在那一头花费了如此多的时间和心力,这一头真正的实事才基本没有个考虑。
这些小郎君、小女郎无声对视片刻,俱都有了答案。
孟彰并不太理会这些。
授讲先生才走出学舍,他便双眼一合,直接入定而去。
王绅、谢礼、庾筱三个小郎君小女郎还待要转身来跟他说些什么,就见得他这幅模样,一时俱都默然。
……孟彰他这,真不是故意的?
“不会。”还是谢礼先自开口。
他不开口尚且罢了,这一开口,不独独是王绅、庾筱这两人,连学舍里原本被孟彰这种利落状态给吸引来目光的小郎君小女郎们,也一并将目光挪移到他的身上去。
分明是诸位同窗的视线焦点所在,谢礼却仍旧坦然。
他抖了抖自己案头上的那份记录着相关规矩、章条的文书。
枝叶在半空中搅动气流,发出清脆的呼啦啦声。
“孟彰他不是这样的性格。”
谢礼的话,完全收服了这些小郎君小女郎们。
这自然不全是他的功劳,纵是陈留谢氏的嫡子,在这童子学学舍里,也远未能到一语就能让这里所有的小郎君小女郎信服的地步。
真正说服了所有人的,是被谢礼拿在手里的那份记录着规矩与章条的文书和……那规矩章条背后所揭露的孟彰性情与行为准绳。
谢礼团团环视这些同窗一圈,将手里的文书重又放回案头。
“章条和规矩都是孟彰自己整理出来的,他不会轻易悖逆。我猜测他今日所以如此……”谢礼目光在孟彰身上停了停,“或许还是因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学舍里一众小郎君小女郎们听着这话,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孟彰身上有事情发生?”
他们这样一面低低重复着,一面环视着周遭的同窗。
近日帝都洛阳里是有些不太平,但这不是一直以来常见的么?没什么稀奇的吧?而且也没听说这些朝局上的乱斗暗流,是有那些涉及到孟彰的啊,怎地还会有事情发生在孟彰身上?
是他们家族对帝都洛阳的消息掌控出了差错,还是有人蓄意在暗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