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石桥也都郑重应下。
孟彰微微颌首,目光从刘石桥身上转开。
其余管事见得,不愿再落于他人之后。不过饶是如此,这些管事也仍旧守住了规制,一个个地来跟孟彰上报述说他们拟定的计划方案,不至于显得过分噪杂。
“……农庄不远处有繁盛山林,属下以为应该可以从山林中寻找山泉,好接引泉水……”
“……寻找水源于凡俗平民确实很有些难度,但但对于服气、炼气的修行者来说,却还是比较简单的。不似行雨符这些符箓,还需要符师出手才能炼制。……”
“承郎主恩德,农庄本身的用水并不太困难,真正为难的,是农庄里的佃户自家和附近的乡邻。……属下以为,可以从农庄中抽调人手组建寻水队伍,行走附近村社,好指引各村乃至各家寻找水源。……”
此中种种计划,有那切实可行的,孟彰便就点头,允准管事行事;有那差了一二分寸,稍嫌粗疏的,孟彰便摇头,另管事再思量。
说来,这些过了孟珏、谢娘子耳目,得他们允准帮助孟彰打理田庄、农庄的管事们虽然淳朴,但也不缺能力。
今日这匆匆半日时间拿出来的计划,尽管时间上有些仓促,但大体的方向却都是没有问题的。
孟彰一一听过这些田庄、农庄管事的计划,面上笑意越发的明显。
显然,他很是满意。
“很好,事情便这般安排下去吧,如果中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你们再各自根据具体情况做些调整。”
听得孟彰的吩咐,座中所有管事尽都站起身来,肃首应声。
“郎主,”在孟彰即将示意他们退去以前,有一位管事在沉吟许久后,终于抓住间隙开口问,“倘若水渠、水井等水源开辟出来,该不会有多少人再愿意花费资财购买诸多符箓……”
他看定孟彰:“田庄、农庄内部可需要做出调整?这些符箓,又该作何安排?”
其余一众管事也都将目光投了过来。事实上,这些管事们还有一个问题遮掩着,未曾张口询问。
那便是,早先时候田庄、农庄里为提升种种降雨符箓产粮,可谓是费了大力气的,现在郎主又要他们组织乡人、帮助他们开辟水源……
组织乡人、帮助乡人开辟各种水源,没有人反对,也不会有人想要反对,但那样一来,田庄、农庄内部呢?
田庄、农庄内部又该怎么处理?
孟彰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此刻,他更是直接笑了。
“调整?不需要。”
迎着诸位管事的目光,孟彰道:“此前田庄、农庄内部是怎么安排的,接下来就还是这么安排。”
“这……”
孟彰摆在面上的笑不知什么时候成了贴在那里的面具。
“诸位管事,你等真的以为,这酷暑大旱,是只这一年、这一地的事情吗?”
刘石桥这一众管事陡然惊悚。
郎主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一场酷暑大旱,还不只今年?更甚至,不只是这一片地界?
他们死死盯着孟彰,但张开嘴时,却只有空气的细微流动声。
他们竟是惊骇到连词音都发不出来。
孟彰有些索然。
或许,这些管事只知道如今酷暑大旱难熬,知道除了他们这些归属于大户高门的田庄、农庄以外,其他的黎庶日子都很不好过。但他们总以为,再不好过,只要熬过这剩余的月余时间就好。
入了秋,温度就会降下来,就会有雨,就会有水……
他们不会知道,这其实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