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越是能讨得自己所祭祀、所供奉的神祗欢心,得他们喜爱、看重,他们能从自己所祭祀、所供奉的神祗那里借来的力量和手段就越多越强越无可匹敌。
就像现在的他。
即便他修为不高、地位低微、见识浅薄,但因为他得到孟彰殿下的少许青睐,他就得到了诸多阴神殿下的几分看重,他便能压过诸多修为、功绩、见识、贡献都远胜过他的巫祭!
有那么一会儿,石喜只觉得自己洞察了万象,照见一切因与果、法与理。
他觉得……此刻徘徊在他心头的认知,就是这世间笃行不变、万世不易的真理。
然而,就是这睁眼闭眼的顷刻间,在那万象之下、在那因果与法理之外,他又看见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倘若单只看轮廓,其实未曾真正长开,尚且带着几分稚嫩的圆润;但囫囵看过一眼,便会觉得它尤为清透,仿佛它所看见的,俱都遍照光明,天清气朗;可是如果再仔仔细细地凝望,那么所有人就都能明白,不是这双眼睛的主人只看见了光明、只沐浴在清朗之中,而是……
他将一切悲与喜、苦与乐、挣扎与沉溺尽数看在眼里,却选择让沉、暗、痛、苦沉下,令那喜、乐、光、清始终存留在那里。
‘殿下,孟彰殿下……’
石喜的心神陡然从一片迷蒙中醒来。
半饷,石喜忽然笑了起来。
是的,作为巫祭,他可以走捷径。但当那所谓的捷径,被他所择定的神主所否定的时候,那捷径还会是捷径吗?
不,不会了。
他真要还将他所以为的那捷径当“捷径”,那么,当他走到道路尽头的时候,就是他彻底万劫不复的时候。
隐隐带着些虚浮的气机沉淀下来,又在须臾间猛地一震,抖落更多的晦暗,然后才真正地沉凝下来。
到这个时候,坐在上首的两位大巫和大祭司才暗下松了口气,显出些许笑意来。
“你是想明白了?”大巫问他。
石喜站直身体,颌首应道:“想明白了。”
话语、姿态或许没有什么不同,但殿中的这些大小巫祭们如果足够熟悉孟彰,他们或许就能从石喜的身上,察觉到某些跟孟彰相类的东西。
大巫和大祭司也没有细问石喜到底都想明白了什么,而是另行询问了他一个问题。
“那你也想明白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了?”
分坐在侧旁,俨然成了只能旁观的一众大小巫祭们听得这个问题,俱都心头一惊。
为什么大巫和大祭司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难道……大巫和大祭司是要将这次的事情全权交给石喜来负责吗?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石喜他也就是个小巫而已,还是个仍在童子学里进学的小巫师!他真的能担起这次的事情?
一众大小巫祭们目光惊异地打量了石喜一阵,随后那目光又若有似无地往上首飘去。
但要他们去发声质疑,又或者是去质问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的那两位,他们又……
不敢。
大巫和大祭司的往常行事他们都是熟知的,能确定这两位不会因为他们的这点动作而发下惩戒。真正的问题关键在于两位背后到底阴神殿下。
如果这一次的事情,不只是大巫和大祭司的意思,还是站在他们两位背后的阴神殿下的意志……
那他们的这动作岂不就是冒犯?
不独独是这些大小巫祭们,就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