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街那边都封着,谁又真听说这位磕到碰到哪里了?”
“……倒也是。那些人……真是不顶用……”
“……或许也怨不得他们,我看这孟氏的孟彰,身上很有几分……邪性……”
有些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只有他们自己能够听得见,有些声音甚至被笼罩在封禁里。
孟彰也没能具体听到这些话语,但他能够感觉到从太学各处投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中所夹杂着的诸般情绪。
有放下心上一块石头的轻松;有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有观察探究的平淡漠然;有想要再将他往某个方向推一把看看他能耐的跃跃欲试……
这些情绪也是言语,落在孟彰感知之中,化作孟彰所能够收拢的诸多信息。
他没有偏转过视线去理会那些目光,脚步仍旧轻快随意。
过不得多时,他便出现在了张学监的屋舍外头。
“进来吧。”
不等他叩门,门里便传出了张学监的声音。
孟彰推门走了进去。
张学监正埋头卷宗之中,快速处理着手中的文书。
孟彰在案前站定。
张学监直接将目光抬起,看着他:“是你啊。”
他声音悠悠,不见多少意外,但就是隐着些许无奈。
显然,孟彰这一日踏入太学范围,带给了张学监以及整个太学不少的压力。
唇角含一点笑意,孟彰拱手,对张学监一礼。
“学生见过学监。”
张学监再看他一眼,便低下头去找出一份文书来。
“你是来销假的?”
张学监话是这样说的,但孟彰从张学监话语里听出的是另一层意思。
——你是来通知太学里,让太学里做好应对准备的?
孟彰颌首,回答道:“劳烦学监了。”
张学监摇摇头,从旁边的笔架里捡起一支笔来,又在墨砚里蘸了蘸,快速在他手上那份文书上落下一句话。
“不妨事。”他道,“你是太学里的生员。”
尽管最后那句话张学监说来平淡,但孟彰却听出了话语中的份量。
“可以了,你自去吧。”张学监将手中的文书放到另一侧,对孟彰道。
孟彰收敛心神,拱手与张学监一拜。
“是,学生先回去了。”
看着孟彰走出学监院舍,一路往童子学学舍去,张学监摇摇头,敲响了手边的小钟。
“张生?”祭酒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祭酒。”张学监肃容,快速将事情交代分明,“孟彰今日里来太学了。”
祭酒似乎也有些意外:“今日吗?这孟小郎君的胆性可真不差。”
张学监没有说话,只静听着。
“既然孟小郎君已经踏入了我太学,那张生你便多照看着些吧。”祭酒道,“莫要让人在我太学里祸害了我太学的生员。”
张学监应了一声:“是,祭酒。”
“嗯。”祭酒那边顿了顿,却又问起孟彰,“你今日见过他了,如何?”
张学监认真想了想,道:“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在太学里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