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神荼道:“因为我不想下一次被其他兄弟找上门来炫耀。”
郁垒伸去拿青桃的手指顿了顿。
“……你说得对。”
这一句话,真的很熟悉。
神荼心下越发警惕。
果真,郁垒将目光从那青桃处抬起,看着神荼笑:“所以我还是趁现在还能得意,先尽管得意了再说。”
神荼瞥开视线。
郁垒闷笑出声。
两位门神在审判殿里说笑闲话,自得其乐;;琅琊王氏、颖川庾氏两家子弟闭目静坐,休憩歇息,恢复神气……
虽然彼此之间基本不做理会交集,但大殿中的氛围尚且还算安稳。
而审判殿外的门廊以及中庭所在,即便都是相似的安静,相类的互不干扰,可那里的氛围却与审判殿中的氛围截然不同。
审判殿外的各方,是沉默,也是较劲;是彼此揣度,也是彼此描摹。
“大师兄。”
三清道脉众弟子中,有人目光小心觑着审判殿外各方所在的位置,面上不显,却悄悄往被簇拥在众弟子中央处的那位青年道士传音。
“我们……真的还要让吗?”
先是让了琅琊王氏的那群人,接着让了颖川庾氏的那群人,现在……
真的还要让他们再给龙亢桓氏的人让路?
这几家都让了,那陈留谢氏是不是也要让?那皇族司马氏是不是更要让?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相让,他们三清道脉的脸面呢?
再是顾虑着此间地界,顾虑当前时局的风浪,也不一定要将他们三清道脉的脸面舍出去给他们增光添色的吧。
他们三清道脉,可是道门诸法脉之首。。
听出自家师弟话语中的不甘,那位神色平缓似静水的青年道士收回目光,看来一眼簇拥在他左右的那些师弟师妹。
心有异议的,并不只有传音问他的那一位……
玄洞道人心里明白,这会儿也并不生气,只是问:“那诸位师弟师妹以为……我三清道脉该如何?”
“……我们该进入殿里去了。”抿了抿唇,玄洞道人左手侧的一位青年女冠道。
“是啊大师兄,我们也是时候该入殿里去了。”另一位女冠也附和道。
“琅琊王氏进去了,颖川庾氏也进去了,帝都洛阳这边厢的顶尖世族中,如今已经进去了其二,尚且滞留在殿外的,还剩有一些……”
“这个时间点正合适啊,玄洞大师兄。”
玄洞道人静静听着,待到送入耳边的传音渐渐减少,他才问:“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吗?”
一众三清道脉子弟沉默一阵,才另又有人期期艾艾地送了一句话来。
“我,我觉得……”
玄洞道人循着气机看过去。
此刻往他这边厢的,却也不是旁人,正是在他们三清道脉一众弟子里也都相当特殊的一个支脉传人。
典藏吏一脉。
亦是当年太清太上道祖传下的嫡支法脉。
那位比起道士来分明更像是书生的年轻弟子顿了顿,小心往左右观察了一阵,才继续与各位师兄弟传音。
“……我们三清道脉,还是莫要轻易涉入这一场漩涡中才好。”
那些年轻道士听得这话,有的作恍然状,似乎真的想明白了什么一样;有的却仍自紧皱眉头,俨然未曾捉住其中真正的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