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在问孟珏。
孟珏点头:“要去的,那府上昨日里就来传话了,说才刚送过去的那份关于族中护持禁制的卷宗,似乎还有些疏漏,要我过去仔细说说。”
孟昭皱眉:“真是阿爷的意思?”
而不是宗房那边在借机搅事?
孟珏明白孟昭话里未曾明说的言语,他摇头:“不管是不是,这事情到底关乎我安阳孟氏一族的安危,他们这般小心谨慎才是对的。”
孟昭的眉头仍然紧皱着。
孟蕴一面听着,一面亲自从侧旁的女婢手里接过汤盅,将一碗碗的汤水舀出,分别送到孟珏、谢娘子、孟昭、孟显面前。
见得这汤水,饶是孟珏和谢娘子,都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孟昭也尚且还能稳得住,但孟显的脸却控制不住地发绿。
孟昭偏头,目光在孟显面上转过,然后停住。
尽管他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更没有任何的表示,但孟显已经领悟到了他的提醒。
抬起目光,孟显就撞上了凝望着他的孟蕴的视线。
女郎面上还带了一点柔和笑意。
“二兄,怎么了?不想喝?”
孟显将苦笑隐去,只摇头:“没有的事,我就是想着,今日晨早的这碗汤,似乎有些不同?”
孟昭听得,也往面前摆放着的汤碗看了过去。
……果真不太一样。今日晨早的这碗汤,汤色比起昨日里的要更清澈了些。
但即便如此,孟昭也好,孟显也罢,却是谁都没觉得欢喜,反而还更觉出了几分苦涩。
孟蕴这小女郎却是在汤药这一道上别有资质,但她的资质却表现得很是离奇。
经她之手熬住出来的汤药,越是效用显著的,汤色就越是混浊暗沉,味道也是越发的离奇。
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孟蕴熬住出来的汤药,要么药效,要么卖相,要么味道,总有一样是要损失出去的。
就没有过两全的情况。
而现在摆放到他们面前的这一碗汤水,卖相竟然胜过了昨日……
这意味着什么,哪怕孟蕴没有特意跟他们提起,孟昭、孟显两个也完全明白。
被牺牲的,必不会是药效。
真要是药效有差,孟蕴都不会送到他们这里来。所以,被牺牲的,也就只有味道了。
想明白这一点,孟昭的脸色都在摇摇欲坠。
尤其,他察觉到孟显、孟蕴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大兄怎么说?”孟显竟然还在问他。
俨然是要将他拽过来当盾牌阻拦孟蕴。
孟昭暗叹了一声。
谁让他是长兄呢?家中的这几个阿弟阿妹,都看着他……
不说话,孟昭直接伸出手去,将那碗汤水捧起。
孟珏、谢娘子两人坐在上首,只含笑看着,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孟昭看看面前的汤碗,到底是绷不住,抬眼看向上首的孟珏与谢娘子。
“阿父阿母,你们不喝汤吗?”
孟珏与谢娘子对视一眼,又扫落目光,看向他们的三个儿女。
“喝啊,怎么不喝?这可是阿蕴的孝心呢?可不能浪费。”
孟珏先说了一句,然后将汤碗举起,抵到唇边开始啜饮汤碗里的汤水。
孟昭、孟显一瞬不瞬地紧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