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抓住了这个机会,肆虐中原,于是一切便都乱了……
“懿祖啊懿祖,你……”
这一刻,司马慎真的是恨透了,恨到睚眦欲裂。
他恨的不仅仅只有司马懿,还有他自己。
他恨他自己怎么就那么的愚笨,直到这一刻,才真正地看清楚他在司马氏一族中真正的对手!
近侍蜷缩着身体,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他只有一个念头,这些话不是他能听的,这些事情更不是他能知晓的,不要去听,不要去记,不要去想……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慎才终于平复了心头的思绪,他俯视着下首近乎跪趴着的近侍,重重闭了闭眼睛,问:“阿父阿母那边怎么说,是能允孤出宫去往太学了吗?”
近侍有些恍惚,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司马慎也不着急,又等了一阵,才重复着再问了一遍。
近侍抓住一丝心念,近乎下意识地回答道:“禀殿下,是的,陛下和娘娘说,您可择日出宫……”
司马慎笑了一下。
他没对这句话说些什么,只另问道:“宫中的人手,你都已经铺展开了?”
近侍这时候是真的回神了,他低了低头:“各处阴域中,基本都留了耳目。”
司马慎点点头,甚是随意地问:“消息传开之前,诸位王叔、王伯们,都是个什么反应?”
“诸位王爷并无任何表示,”近侍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才在司马慎的目光中补充道,“但是各宫中的耗糜,尽在这半日时间内,提高了近一倍。”
司马慎笑了笑:“那些提高的耗糜,都花费在更换各宫各殿的摆设上了?”
近侍没有应声。
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并不需要他来搭话。
司马慎也是静默了许久,才将话题带回来,他轻声道:“过得两日,孤将出宫,去往童子学,你且安排下去吧。”
近侍应了一声:“是。”
“还有……”司马慎似乎还想要再吩咐些什么,但他抬头,往司马懿那高原宫看了一眼,最后也只是道,“罢了,先就这样吧。”
近侍还是只低低应得一声。
司马慎没有再说话,整座宫殿空荡又静默,跟死地都没什么不同了。
待近侍终于从这一座宫殿中走出时候,饶是忠心如他,回头看向正殿的那一眼,也仍旧带出了抹不去的心有余悸。
但同时,与那惊悸相伴而生的,也还有悲戚与哀恸。
非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这一座宫殿的主人。
“殿下啊……”
他低低呢喃一声,抬袖在眼角擦过,才寻了道路往外走。
他得去做事,只为他的主君!
孟彰很是专心,所以剩余的时间就过得很快。到学舍里散学的钟声响起时候,他才从《诗三百》中清醒过来。
旁边王绅、谢礼、庾筱等一众小郎君小女郎们已经在各自的书童帮助下,整理好了自己案头上的东西,三三两两相伴着往外走。
大抵这些小郎君小女郎们都很知道适可而止,他们只询问过孟彰一次,便不再等他,自己与交好的同窗一道走了。
孟彰收拾好了案头上的东西,走出学舍,就看到守在门外的顾旦。
顾旦看见他出来,先是微不可察地打量了他一阵,确定他完好无事后,才缓和了目光。
“小郎君。”他迎上来。
孟彰点点头,领着他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