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彰奇异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马车车辕处一个显眼又不显眼的位置。
“安阳孟氏的徽记在那里呢。”
孟庙是真的佩服了孟彰。
他居然能让孟丁将安阳孟氏的徽记做成这样奇异的效果。
孟庙的目光从孟彰身上抬起,落向躬身垂头站在那里的孟丁。
孟丁能察觉到孟庙带着奇异火气的目光,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却是快速抬头,面无表情地迎上孟庙的视线。
那恭顺的、认命的眼神,看得原本一肚子气的孟庙都不由得一滞。
是了,连他这个做伯父的,都拗不过阿彰,何况是孟丁这个管家?
难道他还能期待孟丁这个管家说服他的郎主吗?
都是一样的境遇,他应该最能理解孟丁的才对,怎么就能将一切火气都发泄到孟丁的头上呢?
孟彰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我安阳孟氏的徽记落在那个位置不是正好?既隐蔽得让路上行人忽视,又显眼得不会让过路的层层关卡卡住,正何谓是一举两得……”
“为了这架马车,阿丁也很费心思了。”
孟丁收回目光,无言而沉默地对孟彰低头:“仆多谢小郎君夸赞。”
孟彰还道:“回头阿丁你自己去取一份厚赏,就算是我谢你一回了。”
孟丁连道不敢当,却到底是却不过孟彰,只能领受。
孟庙……
孟庙还能多说什么呢?
孟彰态度都已经表露得那么明显了,难道他还能跟孟彰说……
他就是想要让安阳孟氏的徽记明显一点,越明显越能吸引洛阳里的百姓目光越好?
他能说?!
孟彰回身招呼他:“庙伯父,该上车了。”
孟庙只能像个木人一样,一步一拖行地走了过去,又慢腾腾地上了马车,在马车车厢的软榻里坐好。
孟彰跟在孟庙后头也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后,又有车夫坐到了车辕上。
随着一声鞭响,马车开始移动起来。
马车里,孟庙看着安然坐定的孟彰,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阿彰啊……”
孟彰抬眼看孟庙:“庙伯父?”
你这样子,往后可怎么办哦?
孟庙想这样说的,但他只是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
“……太学距离孟府只得两条街,阿彰你日后是不准备在太学里留宿的了?”
明摆着的事情,孟庙却正式地跟孟彰说起,其实是很有些奇怪的,但孟彰却很是平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
“对。”
孟庙应了一声,也道:“也好,太学里人多,真跟他们挤在一处料想你也不怎么舒坦,还是回自家府里比较合适……”
孟庙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他只听到外头行人的谈话声。
“那是谁家的马车啊?”
“不知道诶,没看见马车上有哪家的徽记。不过看那马车一路不停地从街头那边走过来,显然也不是没有来历的……”
“所以,到底是谁家的啊?”
“这条路是去往太学那边的吧,应该是太学的学子了……”
“太学的学子里,也不都是喜欢坐着牛车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