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阿奶身体不大好了,离不开柳母,且村里去柳母娘家的路实在是不好,柳母年纪也大了,禁不起折腾,她也好几年没有回去过了。
柳母久未回娘家,自然惦记许多,柳母的再三交代,柳群峰都一一应下,等到马车离开,柳母看着慢慢快起来的车身突然笑了。
“臭小子,倒是真的懂事不少。”
以往柳群峰出门的时候,柳母自然也是要再三叮嘱,可每一次柳群峰都有些不耐烦,有时候不等柳母把话说完,他就跑了,如今倒是能耐心听完柳母反复交代的话,也不嫌她啰嗦了。
转身回去之后,柳母习惯性的想去把阿奶的椅子搬出来,可还没走到堂屋门口,她便反应过来,阿奶如今跟着那边的人过了。
“哎。”遥遥看了一眼县城的方向,柳母想着,也不知道阿奶在那里习不习惯。
柳母惦念阿奶在县里住的习不习惯,可阿奶并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她确实是住的不习惯,所以她隔日一早就开始折腾人了。天还没亮,阿奶就吵着要起床,还不让柳父给她安排的小丫头伺候,什么都要让柔儿来,裤子衣服鞋子,都得喊柔儿给她穿好了。
待到柔儿服侍她起床盥洗好,她立马让人跪下自报家门,还对人道‘什么柔儿狗儿,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不说姓谁名谁,家住哪里,就不许待在柳家!’
那柔儿昨日,瞧见柳父对阿奶很是恭敬孝顺,也不敢违逆阿奶,只能顺从的将自己来历说了,阿奶这才知道,这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柔儿原名林柔,老家还挺远,是府城下面一个村子的人,因为家贫被送去了大户人家做丫头,但那家夫人性子不好,喜欢打骂丫头,有次柔儿不慎打翻了茶杯,被夫人打了个半死,她这才逃走了。
可她便是逃了也不敢回家,只能在外流浪,她便是快要饿死的时候遇见柳父的,因为感激柳父的救命之恩才会以身相许,她是真心要报答柳父的。
阿奶听了她的自述,却并没有信,反而直言,“定是狐媚性子藏不住,勾引主家老爷,才被人家夫人打走!”
林柔不成想到,她说了这般可怜的身世,仍是得不到阿奶可怜两分,只能更加顺从,整个人都是低眉顺眼的。可她再恭顺,阿奶也不吃她那一套,根本不像柳父那么好打发,等到柳家其他人起床,又要喊她敬茶。
林柔听见阿奶要喝她的茶,这便是变相的承认了她的身份啊!她心中欢喜,却没料到敬茶之时,她稳稳递过去的茶水却在阿奶手里打翻!
阿奶便说,她是在报复昨日之事,硬是不肯罢休,硬生生喊她在正院门前跪了一个上午。
林柔身上烫伤还在隐隐作痛,跪在地上的双膝也越来越不舒服,她心中恨恨又只能忍着,谁让她如今身上有伤,伺候不了柳父,吹不了枕头风,不能让柳父给她做主。
柳家大房的热闹只在他家这一片屋檐下,同旁人是没有干系的,如今,陈初阳和柳群峰正专心的挑着东西。
柳家村原本就离着镇上颇近,柳群峰还架着马车,两人一会儿的功夫也就到了。陈初阳下马车的时候还偷偷想着,怎么一会儿就到了啊,他还没有坐过套了车厢的马车,还想多坐一会儿呢。
下了马车,陈初阳还以为他们会去杂货铺子,毕竟他婆婆交代的东西,大多都要在杂货铺子买,可他们却先去了他那日去过的那条长街。
柳群峰竟然带他去了银楼,而且巧的是这银楼便是他上次来过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