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萧意合上门,放下手一转头,不远处就是提着一大袋夜宵跑得热汗淋漓的秦安。
秦安的脚步停顿。一张剑眉星目很标致的帅脸,开始拧起眉毛出现阴郁的颜色。
萧意却没有停下来,黑发在清晨冷风中随着脚步有着轻微起伏。
“借过。”
他彬彬有礼地对秦安颔首,面带和煦的微笑从他的身边路过。秦安甚至闻到他身上很浓的一股江声的味道,轻飘飘暗幽幽地,追在鼻端让他闻。
秦安:“……”
他视线集中在萧意的背影,开始认真并且严肃地思考起来。
萧意用的什么香水啊,和江声那么像。他去问一下的话萧意能给他代购吗?
还是说,只要和江声靠得有那么近,其实他身上也会有这种味道?
脚踩到落叶,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萧意想起他在病房给他名义上的大哥萧启扣上束缚带的声音。
结结实实,严丝合缝哪怕青筋暴起磨出血痕都无法挣脱。
歇斯底里的咆哮和怒骂被晾在隔音玻璃之后,看着仇人无能狂怒又转变为哀求的每一秒,注视他神情从暴怒到悲戚再到恳求的每一秒,过往讥讽他的那张嘴颤抖着流露恳求的每一秒。
那瞬间,萧意的痛快可真是无法言喻。
他的戏份在上午十点钟。他本来可以早晨再赶来,不必这样匆忙。
可是萧意处理安排完一切事宜后,心情刚刚松懈,就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急切。
他在深夜赶来,是想要和江声分享他胜利的喜悦。
迄今,他已经不再是没有人看得起的嶙峋瘦狗,也不再是谁都能踩在脚底下的垫脚石。
他掌控萧家,拥有权力拥有话语权。他一步步走到高位,一个个铲除过往针对他为难他的那些渣滓,他对现在的成就,怎么能说不满足?
可是这段路走得并不容易,他掠夺这一切,采取的手段并不光彩。
以至于他想要和江声分享他的快乐的时候,会感到胸口滞涩,什么都无法说出口。
他只是出现在这里,他的存在已经让他本身感觉到不合适。他说的话,他看江声的眼神,他待过的空气,都会把洁白的江声弄脏。
这样的脏污和鲜明对比,让他兴奋到无法言喻,愧疚到无法言喻。
“嘀嘀——”
江声刚刚把秦安留下来的牛奶喝完,再把窗户也打开通风,就听到门被房卡刷开的声音。
秦安拧着门把手走进来。
男生碎短的头发黏连在脸颊上,一张脸上仍然有着十分快活的笑容。
“你还没有睡啊!”他腿一勾把门关上,“在等我吗,兄弟。”
江声:“……”
不是,他出去没有碰到萧意吗?这个时间推算的话,应该会碰到的啊??
而且看到秦安这样蠢狗一样笑着,江声一时间又想起萧意的那句话。
“——依我看,秦安很适合当那个睡着后就一无所知蠢得要死的丈夫。”
江声:“呃?”
他愣愣地看着秦安兴奋地狂摇尾巴,换鞋凑过来后第一件事是拎着袋子用力地亲了下他的嘴巴,开始哼着歌把夜宵拆开布菜,热情地介绍这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又皱眉摸着下巴沉思,而后诚恳地表达睡前吃太多不好,不过没关系吃不完的他可以代劳。
“……”
江声陷入玄妙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