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似乎也很难看出什么情绪,只能从他镜片后冷静平淡的眼神看出,他似乎没觉得有不对。
也有可能是卜绘心里想的太不对劲。
他只觉得还好他留了下来。不然江声对人轻而易举交托的信任,足够他被许镜危吃干抹净八百个来回都不知道。
晚上还睡得那么死,被人拽着手都醒不过来。
在江声的训练期间,有不少熟悉的人会在工作的闲暇时间会来看他。
江声就看到过楚漆站在看台上的影子,其他人倒是不清楚。也许因为楚漆的身材在人群中最高也最显眼,江声认出来最简单。
楚熄也会打电话来找他,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他傍晚刚从泳池出来的时候。
江声踩着台阶上去,摘掉泳帽和泳镜扔给许镜危。许镜危安静 地接过去,胸口被水淋淋的东西打湿也没有怨言。年轻男生的视线很规矩,走近,顺便帮江声披上长长宽宽的大毛巾。
“哥,小心着凉。”他叮嘱。
白色的毛巾足够把江声大半身体都遮住,只露出匀称的小腿和骨骼感清晰的脚踝。
“许镜危,你比严落白贴心多啦。”江声抱着许镜危递过来的温水,是江声喜欢的温度,里面的花茶很好闻。他喝了一口,睫毛湿湿地眨动,“他现在要是在身边,只会阴阳怪气地说,江声你怎么不把自己冷死。”
许镜危也笑起来,声音轻轻地回答,“能让哥满意就好。”
谁知道江声为什么要把他和严落白对比呢。
也不能明白,为什么得到他温柔耐心的服侍后,还是会想起那个其实并不让他那么满意的人。
楚熄的声音隔着屏幕咕哝着,“你让你助理走远一点。”
楚熄真的觉得这个助理不太对劲。
从在海边见面的时候,再到工作室,又到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为江声的助理,楚熄都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顺理成章,因为太顺理成章显得突然。
江声对许镜危挥挥手,许镜危就点了下头,自觉地离开江声的视线。
江声坐在休息间的板凳上。
傍晚的来练习的人还挺多的,不过因为快到饭点,所以更多人已经从水里爬出来去吃饭,人来人往,偶尔的视线瞥过江声,他都没有在意。
江声头发尖有点湿。穿着运动短裤,整个人在水里还是在岸上都白得很漂亮,胸口没有被毛巾遮住的地方,在剧烈运动后会透出很有血气的粉。
一张脸湿淋淋的,眼睛好亮,好看得叫人发昏。运动带来的热气驱散他身上总没什么精神恹恹的气息,生命力都快溢出来。
江声头发湿湿的,有点不耐烦,他皱着眉眼用力甩了两下,才看向屏幕,“怎么了?”
楚熄坐在床上,完全被可爱到不知道怎么说。
江声长这样,又是这种好脾气,又这么厉害,能和江声在一起,真的很幸福,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少年整张脸热情四溢地凑到屏幕前,绿眸弯弯,一隙疤痕从眉骨竖着破开他开朗无害的表情,他欢快道,“哥哥,我伤马上养好了!”
他之前做了个小手术,江声问他是什么也不说。也许是什么隐疾,说用了急速特效药,最多一周就能好。
楚熄前几天还在愁眉苦脸小声和江声抱怨好疼好疼,江声问他哪里疼,他又满脸通红地不肯说。很难得看他这么别别扭扭说不出口的样子,江声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现在终于快要养好,江声也松了口气。
他说:“那你要来看我吗?”
“我有亲友票,可以给你留一个好位置。”
楚熄帅气的脸上有故作迟疑的虚伪,“可是我住哪里啊,哥哥房间里已经有两个人了。我们四个人会不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