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 就在背后的那幢古老的灯火通明的宅子里,他和萧启才爆发过一场争执。
在各个族亲面前, 萧启被保镖压着胳膊跪在萧意的脚边。
“萧意害死了我爸, 我拿到了那段录像。遗产是他谋划的, 就和以前他策划了那场车祸一样——”
如此轰动性的消息,却没能激起半点波澜。人群或坐或站,却让空气陷入一片寂静。
气质温和的青年静静拨盖,拂着腾腾冒热气的茶叶。
“萧意,你就算让他们把我压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你以为这样就拦得住我,你以为这样你做的那些事就没人知道?”
古董钟表摆动,规律性的声音让气氛显得诡谲起来。
被压在地上, 萧启费力地伸长脖子抬起头。脸色涨红, 脖颈上青筋跳动着,他嘶哑着声音说, “来到这里之前,我已经用邮件把视频给所有人都发了一份。”
没有人说话。
连一点质疑的声音都不存在。
萧启心中的不安难以言喻。
灯光开得很亮,暖色灯光照在金红色地毯,萧意黑色的皮鞋踩在地上, 往上是笔挺的西装裤, 合衬的黑色西装,胸口别着金色的胸针。
尽管萧启完全是有备而来, 然而族里的亲朋面对他的控诉却一声不吭。
萧意轻笑,打破了凝固的寂静。
青年修长的手指放下茶杯,清脆的响声几乎在空旷的厅室有了回音,他似乎有些疑惑,轻蹙着眉,温声问,“什么录像?”
萧启怒不可遏道,“萧意,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什么?”
光落在萧意的脸颊。青年睫毛下坠着一小点泪痣,漆黑疏离的目光温驯湿润,有着很淡的忧郁。
他自始至终都很冷静,就这样毫无怨言地垂着眼睛望着他,“我知道大哥对我成见很深,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萧启开口正要说话。
萧意轻声道:“父亲生前常说,我是最像他的孩子。我也如此敬重和濡慕他,车祸后,我时常亲力亲为地照看他。”
“萧——”
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出来。
他只喊了一个姓氏,没有人知道他在喊谁,萧意却轻轻抬了下手,黑衣服的保镖往前一架,把他拦了下去。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大哥,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一份什么录像让你这么笃定地认定我的罪行?”
萧意像是真的问心无愧,他甚至启用了面前的投影大屏幕。
萧启的瞳孔猛缩,他瞬间转头看向萧意。
萧意微笑,“怎么了,大哥。”
萧启几乎在瞬间就感到不安和烦躁。
而事实也的确印证了他不祥的预感——这段视频在发送路径被内网拦截替换,而替换过后的视频根本证明不了萧意做过什么。
他替换事实的视频甚至不屑于使用萧启的丑闻!而是更恶劣更有恶趣味地断章取义,选了萧启手里视频的前半截——
让萧启眼睁睁看到他计划即将成功,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欣喜笑容的一瞬间,视频戛然而止,至此他的所有期待都变成了一场小丑的表演。
视频里,高大男人低着头用干净的帕子一点点擦拭父亲干枯的手。他那张年轻而俊美的脸上带着些淡淡的感伤,他轻声说,“父亲,您可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灿烂的阳光,被风吹起摇晃的树叶。
完美的光影,恰到好处的侧脸,温柔的忧伤的眼神。
父亲在他的抚摸下收紧痉挛的手指,更像是对他孝心的回应。
萧启被他彻底恶心到了,计划泄露的惊恐怀疑,被恶心到的愤怒和几欲作呕的酸涩,让他控制不住地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