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的脑袋一片混沌,他的思绪被绞成了一团乱麻。他狼狈地摘掉眼镜扔到一边,镜框和桌面碰撞发出轻响。江声的睫毛抖动了下,抬起眼睛。
好近,好近。
江声和他靠得好近,严落白这辈子都没有离他这么近的时候——除了在那些荒谬的梦里。
可现在荒谬的梦也降临现实。
江声亲了他两下就觉得很累,错开嘴唇抬起头。
严落白下意识地扬起下巴追逐。
他年纪不小了,在这时候竟然仍然带着一种青涩的笨拙的惶恐。
很可笑,他竟然在一边害怕江声觉得他无趣,一边恐惧江声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进而生出反感。
江声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他的呼吸扫在他的颈侧,声音小小的,湿湿的,带着热气。
“严落白。”他叫。
严落白闭上眼睛好几秒,才睁开看向江声。声音很轻,沙哑着,“你又要说什么?”
江声的头发和他挤在一起。
好痒。
好热。
细密的汗水黏住了额角的头发,严落白不敢去想现在的自己是怎样一种狼狈样子。
嘴唇的轻微触碰让江声感觉有些不自然的发热。严落白的嘴唇上面有很淡的酒气,带着一点轻微的涩意和微苦。湿润的热气扑洒过来,江声察觉到,严落白身上的味道和他的一模一样。他们在一起住了有段时间了,用着相同的洗护用品。
这种隐形的、不分彼此的亲密,让不合常理的亲吻也变得理所当然。
江声一阵阵发晕,低下头去捂住严落白的嘴巴,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够了。”
江声好久没有在一个安全的环境和人接吻,不会被打扰,不会心惊胆战,想亲多久都可以。
虽然和严落白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名正言顺的接吻的理由。
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不正当、不正常。
嗯嗯呃呃嗯……
其实他是不是该谈恋爱了。
江声的思绪被岔开,短暂地想。
严落白还没有从那个短暂的,甚至称不上吻的亲吻里缓过神来。他抿直唇线,半眯着眼睛看江声。
他的呼吸急促,他想找到话去反驳江声,却又隐约清楚他不应该反驳。
没错,到这里就已经够了。再继续下去,他不知道会到什么地步。
既然江声已经提出来,那么严落白只需要顺水推舟,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他错过很多次,不能一错再错。就从今天开始,彻底地——
呼吸的交织燥热得要把空气蒸干。江声闷闷地靠过来,轻声说,“但是……我想伸舌头。。严落白……”
“……”
嗡鸣声好吵杂,理智的思绪被洗劫一空,严落白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他感觉学不会呼吸,他的脑袋里有一万道风声在啸叫。
他狼狈地喘气,用力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