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江声的发尾。
“要吹头发吗?”
江声闷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自己会干的。”
“起来吹头发。”楚漆说。
“自己会干的!”
楚漆不再多话,但是很浅的脚步声没有停,似乎还在翻找着什么。
江声正想扭过一点头看看他在干什么,视野中就闯入一片漂亮至极的清晰肌肉纹理,他刚洗完澡,身上有种很清爽的热气。
江声头皮都忍不住紧了一下。
感觉有一只手臂揽着他的腰把他像火锅里的苕皮一样夹了起来。
楚漆抱着他坐到床头,把吹风机插好。
“就是懒。”他浴袍松垮挂着,修长的手指懒洋洋地拨弄了下江声的头发,轻嗤着笑了声,“小祖宗,小少爷,要人伺候呢。”
江声:“少在这阴阳怪气我!”
楚漆:“这也叫阴阳怪气啊。”
江声回过头。
楚漆:“好吧,阴阳怪气,我的错。”
淅沥的雨声被吹风机的声音掩盖住。
楚漆的手指穿梭在发丛间,有些薄茧,轻轻摩挲而过的时候不会觉得疼。
他的手骨骼分明,修长有力,骨架很大,一只手就能盖住江声的脸。
明明是很有压迫感、威慑力的体型,又因为他的懒散,漫不经意而让人将信将疑地觉得,或许可以尝试着靠近。接近他就像要去摸沉睡的老虎的胡须一样带着种挑战性。但因为经年累月的相处,让江声对他充满信任。
信任。
有的东西毁灭它是轻而易举的,守护它却异常艰辛。私欲和情感走上歧路,如何选择就成为难题。但这样的信任,是楚漆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破坏的东西。
是束缚他手脚的锁链,禁锢他口舌的止咬器,让他痛苦,挣扎,陷入困兽的处境,也是属于他独一无二的殊荣。
在吹风机轻微的声音中,楚漆想了很多东西,也有很多画面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江声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
楚漆的手按在江声的肚子上,揽着他让他往后靠。
江声就乖乖地后仰靠过来,把自己交代在他的胸膛上,半眯着眼觑了眼楚漆的下颌线,似乎在确认他的身份。确认结束后又眼皮打抖地睡过去,脸颊贴在他的颈窝。
他的发丝还有些烫。柔软地流淌下来,像是一条静默的河。
楚漆深绿的眼珠覆下,把风力的档位调低,一点点帮江声把他的头发吹干。
反倒是他自己,发梢坠下的水滴落在江声的脸颊,冰得他皱了下眉。
楚漆把他搂紧一点。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藏着闷雷,他把江声放进被窝里裹好。江声半睁着眼看了看他,没有反抗。
楚漆宽阔结实的脊背弯下来,他俯低身,浴袍宽松地豁开,一个带着清爽味道的吻湿润地坠在他的眉心。
很宽和,很温柔。以至于很容易让人忽视,过度的安全感其实也是一种很危险的情绪。
江声视野模糊地望着眼前的楚漆。他的嘴唇,挺拔的鼻梁,半湿耷拉下来的头发,还有一双像狼又像鹰的眼睛,在眼帘覆盖之下沉默地看着他,在光的折射下有些盈盈不明显的绿色。
江声的手指动了下,有些困顿地伸手去碰楚漆的眼睛。
手指被滚烫的指尖托起,攥着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牵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