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熄惊奇地转向江声,“他为什么生气?气量好小,我就不会这样。”
江声看着萧意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了。”
到底是何居心,不要再给修罗场添砖加瓦了!就当个笨蛋不好吗?
江声松开楚熄坐回位置,余光瞥到沈暮洵的样子。
今天的阳光依然很好,可沈暮洵被笼罩在整张桌子唯一一片阴影底下。他低着头看手机,碎发遮住表情,好像把自己和全世界都隔绝开,淡到有些苍白的唇抿出血一样鲜艳的红色,和他的耳钉有着熠熠生辉的相称。
通过他手指骨发白的力道,江声判断他现在心情很糟糕。因此猜测他还在看顾清晖的微博。
一千多条呢,也不是很好翻。
江声想。
顾清晖拿着检讨纸在阳台对着光的地方坐下,刚好是和沈暮洵相对的位置。
楚熄搭靠着椅子坐,大骨架的躯体量感让人觉得很有些宽阔。
他一只手抬起,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灰尘中慢悠悠地移动着,眯着一只眼睛,狙击这个,再狙击那个,砰砰两下。
都是烦人的东西。
他懒懒地想。
沈暮洵,顾清晖。
他们的外表就和江声之前赋予的定义类似,朱砂痣和白月光,红玫瑰和白玫瑰。一个是江声在一起时间最久的人,浪漫的相遇,灵魂的会面,充满戏剧性的矛盾反而是刻骨铭心的前提。
另一个是遥远的初恋,他在那个小城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寄托,两个流浪的人短暂地依靠了一下。像是相交线,一辈子就交汇那样一次,一次就够回忆很久。
沈暮洵在顾清晖之后。
顾清晖在沈暮洵之前。
相邻的关系。
他们对彼此的敌意甚至不需要认识,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地爆发。比如顾清晖会知道江声沈暮洵的恋爱纪念,沈暮洵会自虐一样去翻顾清晖的小号微博。
因为在他们心里,对方会是江声心里最特殊的那一个,所以值得特殊的提防。
楚熄很清醒。
他觉得,在江声心里,大概是楚漆最特殊。
青梅竹马的情谊,和他那个看起来就快死了的继兄比起来也许都要胜过两分。
至于他自己?
楚熄想了想,转过脑袋。
江声正低头戳着碗里的草莓,几乎要给人家榨成汁了。
“我看懂你的冷笑话了。”楚熄支着下巴,“草莓:晚安,我碎咯。”
江声继续戳戳乐,转过脸来看他,翘着的眼尾在眼睛低垂的时候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怎么有人吃饭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楚熄笑起来,听到江声闷闷不乐地说,“可是我吃不完了。”
楚熄指着自己张开的嘴巴,话音散漫带点不正经,“你没看到吗,这边明明有个剩饭处理专家。”
江声又看到他舌心亮晶晶的舌钉。他的绿眸和楚漆明明那么相似,可弯起来的时候好像总带着灵动的狡黠,所以江声总会觉得他有点可爱。
江声早在等他说这句话了!
“盯这么久,”他赶紧把碗推出来,“我看你根本就是早就馋了,下次早点说。”
楚熄拿着江声的叉子咬在嘴里,舌尖舔了舔,含含糊糊地闷着笑,“是呢,毕竟我以前就没吃过好东西。”
所以有机会吃到的话,他会咬死不放的。
对一只可怜的伤痕累累的流浪狗,怎么舍得有太多要求。它在第一次吃到好东西的时候是会忍不住护食的,把他打死也不会松口。
草莓酸甜的汁液在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