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半抱半拖地穿过花园,两人走上台阶,停在廊檐底下。
谢源一手制住她,另一只手拿钥匙开房子底楼的大门。他把钥匙拧了两下,然后按着把手推开大门。
门开了。
他低下头看怀里的蒋意。
她自己折腾自己,长发都弄得有些凌乱,脸庞染着粉粉的红色。
“我脾气不好?”他又问她一遍,语气透着一丝丝危险。
蒋意伸出手捧住他的脸,终于肯装乖:“你脾气最好啦。”她心里腹诽的却是,谢源的爸爸妈妈说得很对,谢源的脾气就是很差很坏,完全不适合去做救死扶伤的医生。他也就跟她一样,做程序员,每天和程序代码闹情绪吧。
谢源假装没看出她心里的不服气。
他说:“你去找猫。我去拿猫粮。”
猫猫很乖,用不着蒋意去找。两只猫猫自己翘着尾巴就跑过来了。
“谢源,它们现在还叫我们以前给起的名字嘛?”
谢源从储物室里面回答了一句嗯。当他拎着猫粮走出来的时候,他其实很想纠正她,那两个难听的名字是她当时凭一己之力想出来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在把两只猫带回家以后,如实把她取的名字转告给他的父母。
但是他看到蒋意已经跪坐在地毯上,弯腰和两只猫猫玩上了。
算了。
他不打击她了。
反正名字难听归难听,两只猫也凑合用了好几年。
蒋意问谢源要了一根猫条。
谢源把口子撕开再递给她。
“一一。”
那只瘦瘦长长的奶牛猫叫一一。奶牛猫优雅地坐下,尾巴轻轻搭在爪子上面。
“二二。”
旁边敦敦实实的橘猫叫二二。橘猫喵呜喵呜地叫着,学着那种软乎乎的声音撒娇,它伸出一只爪爪想要挤进蒋意的怀里贴贴。
谢源面无表情地伸手抱走橘猫。
橘猫抵着谢源的膝盖,喵呜喵呜地又叫了两声。但是这次它像在说很脏很脏的话。
蒋意喂它们吃完一根猫条,谢源再喂它们吃普通猫粮。
两只猫猫蹲在各自的食盆前面,慢吞吞地嚼着猫粮。
谢源按照姥爷发过来的指南,他又给它们倒了两碗浅浅的羊奶。
橘猫二二舔了舔自己碗里的羊奶。然后它贱兮兮地把爪子伸进奶牛猫一一的羊奶碗里面,涮了涮脚脚。
奶牛猫一一哪里肯受这种气,立马暴起,一巴掌拍到橘猫二二的大脑门上。橘猫迅速地奋起反击,一脚踩翻
了自己的羊奶碗,羊奶在半空中飞起来——
有一些精准地降落在蒋意的头发里面。
“哎——”
猫猫可能知道自己不小心闯祸了。
猫猫马上想逃窜。
谢源一手拎起一只。
猫猫束手就擒。
处理完猫猫,谢源再来处理蒋意。
蒋意坐在地毯上,眼睛湿漉漉的:“谢源,我的头发得洗——”
谢源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知道。
谢源把蒋意带到二楼的浴室。
“你自己洗吧。”
他这会儿为什么要强调她“自己”洗?
蒋意抬眸看着他:“我只想洗头发。”
谢源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什么意思?
如果她只想洗头发,那么她就只洗头发。为什么要跟他说?
蒋意一本正经地说:“但是如果我自己给自己洗头发,就得一直弯腰低头洗。我这样肯定会低血压的,说不定眼前一黑然后一头栽下去——”
可以了。她不用继续说下去。
谢源已经听明白了。
她想让他帮她洗头发。
“蒋意,你这公主病能再离谱点儿么。”
“可是,你是我的男朋友呀。”蒋意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谢源没了脾气。
谢源叹气。
行吧。
既然她都搬出这套男朋友的言论,那他就乖乖地给她洗呗。
反正谢源已经做过思想准备,他转正做她男朋友之后,服务她的业务范围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
谁让他就是这么想做这个男朋友呢。
谢源从来没给蒋意洗过头发。
洗头这事儿他长这么大也就只给自己做过。
谢源打开水池的水龙头,调好温度,再把洗发露和护发素都拿到手边放着。他还备了一条毛巾放在旁边。
这样应该勉勉强强能算准备充足了吧。
谢源示意蒋意过来弯腰。
然而,没等她弯腰,谢源发现不对劲。
她身上这条裙子——
不太适合她弯腰。
谢源眼底的情绪变了又变。
她的腰太细,腿太长。
偏偏她的裙摆又短。
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要往她身上看,但实在是——
谢源只能说,自己毕竟是一个成年男人。
有些反应避免不了。
谢源叹气:“你先等会儿。”
他关了水龙头,护着她的脑袋让她先起来。
他去储物室里给她找到一件全新没拆封的浴袍。
“穿上。”
蒋意乖乖地穿上。谢源替她把腰带系上,又把浴袍的领口和下摆都规规矩矩地整理好。结果等他弄完,他发觉这样看着更加不对劲了——
浴袍穿得太严谨也不行。横看竖看都像是她只穿着浴袍。
谢源的视线顿住。
算了。
他拍拍她的腰,示意她弯腰。
就这么凑合着洗吧。
别折腾了。
他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