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书白又惊又怒,连忙催起神识往天元柱中探去,可这一回却不像以往那般穿行无阻了,冥冥中像有一堵不可攻破的障壁挡在了面前,神识触之即返,如何也无法向前半分!
便在这时,身后修士顿起哗然,他也是抬眼一望,才见个灰蓝衣衫的道人被斑斓祥云托升而起,若羽化飞升般满面惊喜地去了云海之上,杭书白凝望此景,只觉一阵惊雷轰然打在了头顶,叫他心中焦乱如麻,怒不可遏!
这又是哪派弟子,竟先他一步夺下了天元柱来!
杭书白定定看了那人一眼,发觉自身并不识得对方身份,更不敢胡乱猜测此人出身,只依稀听见人群中声音错杂,道此人原来是个无门无派的散修。
散修?!
他胸膛起伏,浑身气血翻涌起来,两耳嗡鸣作响,一时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觉得一口火气压在胸间,上不去下不来,比当日败给赵莼时还叫人羞恼!
“这下完了,已是叫这万冲夺了天元柱去,我等可要快些寻了下家,不然将误了大事!”
辨不清是谁说的这话,却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杭书白的脸上,旋即让他抖了抖肩背回过神来,转身向天海之外看了一眼。
他自然知晓这话中的大事是什么,更晓得门中弟子汇聚于此是为了什么,而为了这事,他眼下还不能选择离去……
杭书白心潮浮动,已然是十分急切,环视着周遭几乎一模一样的天元之柱,更容不下耐心来让他细细择选,然而他也清楚,若再是在一处地方耗去岁月而没有拿下成果来,此回天元悟道可就真的不尽人意了。
想罢,他只得强作镇定,目光焦急地看定一根天元柱,念着自身与此柱还算有几分联系,催起遁术就行了过去。
其余之人也大多如他一般选择,毕竟已是走到了这里,倒不如一头扎进去再做尝试。
草笼青居中,项泫见弟子不曾弃走,而是又寻一处天元柱坐定,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后移开目光向了别处。
他不动声色地盯了那根天元柱一眼,暗自嘀咕道,那赵莼……好似还是未曾现身。
却说万冲被祥云托起,一路是到了天元柱顶,他受宠若惊地抖了抖袍袖,随即放眼一望,只见四周白茫一片,现下还什么人都没有,那传说中的猎云台更是不见踪迹,便心说眼下还不到时候,或许要等天元柱全都有了归属才能显出变化来,于是又抚平了心绪,顺势在这一处平阔的柱顶上坐定下来,好整理一番此行所获。
此后再过三载岁月,又陆续有两处天元柱被人占下,只奇怪的是,当中虽有正道十宗弟子,却都不是各门各派所属意的人选,两大仙门更是无一人能够占下天元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