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后一连数日,戚云容皆以静修名义挡了来客相邀。
潘余便是有意结交,在这般冷淡之下也是无从下手。
眼瞧着商队启程之日在即,他不免有了几分慌乱,拉了同行修士在房中细细商讨,只盼能得一妙法,与戚云容结交一番。
“数日前我才得内城眼线传信,为庆青阳上人返回定仙城,师尊将亲自布设筵席相待,那青阳上人为师尊旧时好友,此番前来更是带上了天剑台论剑大显身手的郑少游,是以我鸣雷洞也会令众弟子入席,只可惜师尊门徒甚众,我在其中并不起眼……”
当年是如何奉上丰厚束脩,才求得鸣雷洞弟子名号的,潘余是再清楚不过了。
拜入伏琊上人门下这些年间,莫说得其指点,就算是有幸见上一面,都是极难。他自比不上顶上那几位亲传得上人看重,故而想在宴上出出风头,便只得另谋出路。
“那浑德阵派弟子邵言生手头有布阵之务,只怕不会愿意随我等前去内城,好在这戚云容论身份并不比他来得次,我若能与之结交,将她一并带往宴上,仗着其身后那位半妖强者,师尊也得对我高看一眼!”
潘余委自在心中算计好了一切,当然,他未与中年男子言明的是,除却带戚云容赴宴,他更希望的是与之结成道侣,来日可共助修行,攀得大道。
修道谓法侣财地,如今已拜入真婴门下,若还能得一位身份不凡的道侣在旁,也可予他助力颇多。
而中年男子却思虑更多,蹙眉斟酌道:“我看她性情桀骜孤高,怕是难以接近之辈,欲要邀其赴会,难度极大啊。”
潘余冷笑一声,只道这人终究仅是追寻钱财奉养而来的散修,目光实在短浅,稍稍于心底腹诽一番,方才开口向其解释:“青阳上人可是早已扬名三州的真婴剑修强者,此番返回定仙城,早已在内城引了无数骚动,连着数位真婴上人亲自登门相邀,都不曾得他多看一眼,还是师尊与之交情深厚,才定下鸣雷洞之宴。
“师尊那又是何等人物,在这定仙城中除却五位尊者,旁人谁敢忤逆其意?有他与青阳上人两位齐齐坐镇,众多久负盛名之辈必定纷至沓来,到时再设下几场比斗以娱上人心情,便不说这本身就是扬名的好机会,就是席中各位强者的赏赐,也够令人心动不已了!”
他越说越激动,讲到后头已然面色涨红,倏地又神色一冷,向那中年男子戏谑一笑道:“只怕到时候她还得求着去才是!”
辩驳无法,中年男子只得应声附和,点头称是。
隔池与之相望的池东水榭中,戚云容缓缓从入定状态下醒转,略微内视丹田之相,神色一松。
如今她距离凝元大圆满只余临门一脚,再得修行数月功夫,应当就能水到渠成,到时也可同赵莼一般,着手摩挲突破分玄的法门了。
细细想来,当初与赵莼初次会面时,自己便已有筑基圆满修为,而彼时对方不过练气境界。两人因缘际会下相识至今,更有幸成为同门弟子,赵莼已然将要攀登分玄,自己倒是不知不觉中落到后头去了。
此种差距难以弥补,往后也只得越来越远才是。
戚云容轻声一叹后,便重整了心境,她向来是道心坚韧,修行刻苦之流,一路行来有今日成就,也是以此为内因之一。
心知难追,难道就因此丧志而不去追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