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要没有意识,当时在战场那么灵活多变的地方,他一个傀儡怎么可能会调兵遣将来打仗。
君临向他伸手:“只是你没了以前的记忆?或者说你的记忆被更换了?”
野渡盯向那只朝自已伸来的手,纤细漂亮却布满伤痕,茧子冷硬手背还有干涸的血迹,显然是不连断的杀伐让这位帝王也受了不少苦。
可这是斩杀他泽国土兵得来的。
野渡冷冷移开视线,无视她伸来的手自觉的回到她身边坐好。
还挺乖,知道自已跑不掉所以听话点少吃苦头。
君临挑眉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之前那巴掌和一脚可是没含糊。
“和我说说话怎么样,兴许把我哄高兴了就可以饶你父皇一命。”
她席地而坐一腿蜷起,手臂支起抵在屈起的膝盖,半撑脸颊笑吟吟偏头看他。
夜晚的风很轻,月色皎洁柔和,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的神情软的一塌糊涂。
野渡静静看她,唇瓣忽颤似乎想要说什么,蔓延半边脸颊的金色纹路忽的一热,从而引发体内钻心的疼让他偷溜出来的情感被扼杀。
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他的眼再次冷而平淡下来。
君临一直在观察他,自然没有错过那细微的变化,凤眸暗了一瞬转而盈满风轻云淡的笑意:“算了,不想说就不说,那来瞧瞧这。”
她探出手,小道林两旁的萤火像一场流星雨,点点光亮急不可耐的飞往她的身旁。
像是遵循召唤而来,隐匿又平静的漆黑树林浮起了萤光,一点点增多,一点点汇集,小家伙们振动翅膀亲昵的蹭着她的指尖,夜色中的那团微光像要唤开人沉睡记忆的黑匣子。
野渡只是随意一瞥后再也移不开目光,他的眸色有些动容,无法控制的伸手向她指尖靠去。
很疼。
金色纹路越来越烫,像炽热岩浆恨不得把脸融化。
似要被烫化的五脏六腑用疼痛刺激他的大脑,告诉他即刻收回手,不准触碰,不准多想,不准跨越你无法承受的红线。
野渡伸到半空的手一顿,忽而小幅度的颤抖起来,他大概是疼的,连唇色也泛白起来,顿了下的手继续向前。
君临一直观察他的神色,见此不由得微微抿紧了唇。
当指尖传来一种不属于自已的温度时,她倏地一怔,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自已的手掌。
他和她十指相扣。
如梦似幻的萤火月下起舞,围着交扣的十指起起伏伏。
男人的体温很低,那股冰凉侵袭她时,几欲令她脊椎发颤。
“喂!”
君临错愕呵斥。
“快松开!”
红线被跨过,金色纹路像是裂开了无数日子,滚烫的鲜血从野渡的脸颊滴落,肉体上的灼热和鲜血的灼热似乎融为了一体,烫的他有些难耐的蹙起眉头,可交扣的食指越握越紧。
“我让你松开!”
君临烦躁的一下遣散萤火,可男人的手依旧执拗的握紧,就好像要握住曾经他最喜爱珍贵的事物。
野渡第一次发现自已不遭小动物厌恶,是在月下君临唤萤时,那次锦歌也在,两人被她忽悠着当苦力给百姓补贴钱财。
本来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回忆,可是那人眉眼盈盈染着光,从指尖飞过来的萤火亲昵的落在自已指尖。
没有被讨厌。
自已被喜欢了。
他双手捧起萤火想要捧进心脏的最深处。
没有被讨厌。
那是最珍贵的独一无二的记忆,哪怕他现在想不起,可是当场景再现时,宁愿粉身碎骨也要触碰到。
他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但触碰到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