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曜。”
我如遭雷击,极力想去抓住这一丝不知从哪飘来的臆念,可那声音如缥缈随意的风,我想追着去,可意识却不由人的渐渐模糊。
第19章
我仿佛跌入漩涡,身体不断下坠翻转,两眼一抹漆黑,唯有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
有婴孩清脆的啼哭,有人在低声争吵着,有器皿碰撞发出的尖锐的声音。混乱中,有组声音盖过其他,逐渐清晰起来。
“喂,你说说话呢?”
“你住几号病房?”
“我?我,我住423号。”
“哦,那跟我是一层。”
“我听刚才的护士叫你阿期,我也这样叫你好不好?”
“随你。”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叫什么?朋友之间要相互叫名字的。”
“问了也没用,发病以后又忘了。”
“不要紧,你忘了我会再告诉你一遍。”
“你之前告诉过我吗?”
“那你告诉我你见过我吗?”
“好像有点眼熟。”
“你看,你进步了好多。说不定下次发过病,你就不会把我忘掉了。”
“那,那你叫什么?”
“阿曜,你可以叫我阿曜。”
……
“哐当”一声,把我从梦中惊醒。
“哎呀儿子,把你吵醒了。”说话的是打完麻将才回家的女人,我妈一脸喜气,肯定昨晚手气还不错。
我好多年没见过她,此刻愣怔着看着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妈过来拍了拍我的脸:“发什么愣啊,既然醒了就起来吧。隔壁元家老太太早晨给送去医院了,你不是和他家那混小子关系最好,赶紧去看看吧。”
我一路跌跌撞撞的,既还没从梦里醒过神,又忧心忡忡该发生的事始终避免不了。我妈在身后嚷着:“就是巷口右转最近的那家医院,不问清楚就跑。”
我当然知道是哪家医院,当年元奶奶在家摔了一跤,住院期间又查出老年痴呆症。这种病说费钱又不像癌症那样来势汹汹,一下要掏空家底那种,但它是长期缓慢极端折磨人的病。
他们家只有两人相依为命,元沧要赚钱,为了让元奶奶得到更专业的治疗以及更妥帖的照料,只好将元奶奶送去专门的疗养院。为此元沧整天泡在拳台上,什么比赛得名次,都没有一场黑拳赢得多。
我加快速度往医院跑,元沧才答应我不再打拳了,记忆深处的恐惧一下攫住我的心,直到我看见元沧,一头扑进他怀里,心脏才重获氧气般扑通扑通跳起来。
“跑这么快干什么?”元沧把手搁在我胸口道,“这心脏都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我着急慌张的,气还没顺平就张口:“元奶奶,元奶奶。”
元沧边给我顺着背边安慰我:“别急,摔得不严重。”
我想说摔得不严重,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