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缸要开缸,陈点给的图片上还有造景,包括其他零零散散的东西,他询问了自己的好友,但大多是养大鱼的,没有陈点想要的东西,春节去配置这些所有的东西并不是一件易事。
陈点知道后也不强求:“好吧,没关系。”
某一天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和他想要的一模一样的鱼缸,小小的一口空气缸,养着一条透明的鱼,和他想要的一模一样,陈点蹲下来看了一会儿,陈若素和江茂山在一旁看着他,很小的一条鱼,因为透明所以看得到他的鱼骨,是粉色的。
他又闹脾气一般说不想要了,拿走吧。
江茂山和陈若素没办法,他们不知道陈点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在发脾气。
江茂山走进楼道里,零下的低温裹挟着大风,严戥站在黑暗处,只有猩红的一点烟蒂。
“他说不想要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江茂山低声说。
严戥嗯了一声:“那我拿走。”
“你们当初结婚,确实是我们有求于你。但是这一年你也看到了,陈点是我的孩子,我也会心疼…”
江茂山觉得自己无能,“您高抬贵手…”
严戥机械地转过头,他意识到江茂山要说什么。
“你们…离婚吧。”
“我作为父亲…钱会慢慢还的,陈点他还太小…
“就放开他吧。”
严戥只觉得浑身冰凉,冷风刮在他的脸上,像是陈点那天打他的巴掌,他抬头看了一眼江茂山,冷漠且心狠:“不可能。”
不可能。
他绝不会放开陈点。
他从陈点那儿又拿回这个小小的鱼缸。
海市的花鸟市场春节休息,这不算一座很有人情味的城市。人脉在此刻没有任何用处,一条小鱼着实难住了他。他冒雪驱车赶往临市的集市为陈点凑齐装备,回程的路上在高速上遇上连环追尾,严戥如果早一分钟上高速或许也会遭此横祸,他将一切都视为上天在给他补救的机会,那小小的鱼是他现在的救命稻草。
想起陈点醒来后问他他的小鱼在哪里,严戥立刻意识到了这对陈点意味着什么。
雪停的那一天陈点出去走了走,陈若素挽着他。他下腹的酸痛已经消失不见,但走路的姿势仍然很变扭,这是他刻意为之。
有什么东西从他体内离开了,甚至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陈点知道自己留下了偏执的执念,他刻意让自己痛一些,记得深刻一些。
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这让陈点感到心安。
严戥就那样慢慢向他走过来,陈点愣愣地看着他,陈若素见儿子如此这般,挽着他的手慢慢松开,她走远了离开,将一切选择权交给陈点。
“冷不冷?”严戥弯着眼睛握住他的手,哈了一口热气,“我陪你走一走好吗?”
他没拒绝,这时候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
一年只有十二个月,他们一个月没见面了。陈点穿得很严实,胖胖的羽绒服让他走路的时候像一只企鹅,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