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失焦了一瞬,变得空洞黑暗,而后很快恢复过来,徐楚宁咬着牙,猛地扫出去一拳,也不顾会不会让他的伤情加重,一脚踹上去,便听见痛苦的闷哼。
郁风峣到底还是受着伤,脑袋被一拳砸偏,脑侧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唇上还是徐楚宁的唇血,脸色苍白,腿也站不住了,歪倒在床榻的另一侧。
“你自找的!”徐楚宁红着眼睛,低声怒吼。
郁风峣没说话,抬手抹了一下唇边不知道是谁的唇血,脸色苍白极了,却仍然一副冷淡平常的模样,好像刚刚挨过打受过伤的不是他一般。
徐楚宁推开他,又要走。
郁风峣勉力站起来,扑过去抱住他,“宁宁,别走……”
“滚开。”徐楚宁无情地掰开他的手臂,却只被搂得更紧。
“我为刚刚的话道歉,好吗?”郁风峣手上的针头已经完全被扯出来了,就着医用胶带松松垮垮地贴在手上,狼狈又滑稽。
他死死抱着徐楚宁的腰,不让他走,埋在他颈边喘粗气,“刚刚只是气话,宁宁别往心里去。”
“我凭什么不往心里去?你骗人也有个度,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徐楚宁感受到颈侧有点凉凉的,回头一看,是他脑袋侧边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滴落下来。
病房外响起脚步声,医生护士走进来,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地上是倒着的点滴架,床都有点歪了,被褥上沾着血迹,他们的病人头上流着血,另一个人也不好看,衣服皱巴巴的,脸色也不悦。
不难看出这里经历了一场恶战。
“干什么呢?这么闹不想活了?!”
医生连忙压住郁风峣,给他重新处理伤口。
郁风峣说什么也不松手,紧紧抓着徐楚宁的手腕,甚至还想用挂着针头的药管子把徐楚宁的手绑上,绑在自己身边。
“手松开,给你重新打针。”护士皱着眉提醒。
男人半躺在床上,唇色淡得吓人,面容憔悴,却仍然不松手,死死抓着徐楚宁的手,不让他离开半分。
护士没办法,只能小心翼翼地给他重新插上点滴,还叮嘱着:“千万,千万别再弄掉了,你看你手都肿了,要是再闹,刺穿血管,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郁风峣也不搭茬,只看着徐楚宁,后者却不想跟他有半点眼神交流。
医生护士都是暴脾气,对着他们一通臭骂:“成年人了不知道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吗?你们当这是哪?这是医院!是你们瞎胡闹的地方吗?!脑袋受伤了搞不好会死人的你们知不知道?”
男人一脸平静的无赖,还带着点无辜,似乎骂的根本不是他,就算是他,他也不在乎的样子。
徐楚宁隐忍地抿唇,“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之后会注意的。”
医护走后,徐楚宁动了一下,又被更紧地拽着。
“刚刚护士的话你没听见吗?”男人嗓音干涩,带着气音:“再来一次,我就死了。”
“那不正好?”徐楚宁不以为意。
郁风峣沉默了一下,“别这样对我,宁宁。”
徐楚宁没接话。
男人垂目盯着自己手上的针头,再次伸手捏着细细的药管子,与他紧紧十指相扣,想把输液管缠在两个人的手腕上。
“郁风峣,你真是疯了。”徐楚宁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只被握得更紧。
“我没疯。我爱你。”郁风峣认真地将输液管绑在两个人手上,一头连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