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宁低头一看,“啊,是的。”
他拎着链子,把怀表提出来,递给镜头看,“是一只机械表。”
“很漂亮。”咨询师由衷赞赏,“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是古物吗?”
徐楚宁沉思,“也不算吧,这个是……嗯,是我父亲的遗物。”
“抱歉提起这个。”
“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徐楚宁无所谓地耸肩,面上却掩饰不住痛苦和茫然。
咨询师适时地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看上去很喜欢这只怀表。一定很珍惜它吧。”
“嗯。”徐楚宁点头,声音沉闷,“它让我觉得安心。”
咨询师微微笑了,温声道:“可以跟我聊聊这只表吗?”
徐楚宁低头,看着摊开在掌心的,陈旧的怀表,许久,点了点头,“好。”
……
那天下午,徐楚宁不知道自己跟她聊了多久,只觉得似乎有一道坚固而脆弱的防线一点崩塌。
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咨询师是如何引导他谈起怀表,又如何将话题引到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的感受,又如何让他慢慢剖析自己,直面那病态的对年长男性的依赖与纵容。
她真的很专业。徐楚宁甚至有点心惊胆战。
他隔着一道屏幕,掩面痛哭,嘶吼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所以我的情感是扭曲的,我就会一直搞砸亲密关系……我也不想失控,我只是想好好过,为什么这么难?”
哭过之后,感觉果然好了很多。
徐楚宁有点像出去运动了,沿着环岛公路疯跑,或者骑车,把自己搞到声嘶力竭,精疲力尽,然后倒头睡他个三天三夜。
但他不能,因为郁风峣很快会回来。
徐楚宁第一次觉得被束缚,他不能出门,不能不带手机,不能手机没电,要时时刻刻等着男人随机随时随地的查岗。
否则,就是不爱他。
就会受到惩罚。
徐楚宁去了楼下健身房,在跑步机上跑得满身是汗,运动服湿透了,脸颊通红。
他在健身房看见很多身材很好的男人,他想起来远在澳大利亚的Dylan,他人高马大,却喜欢扎小揪揪,用粉红色的头绳。
Dylan有一个小酒吧,每天晚上会有不同的表演。
他会调酒,还会拳击,好像还会潜水和开船,摩托艇和帆船都会。
真好啊。这样的人生。
徐楚宁又想到了自己。
他什么都不会。
从健身房回来,徐楚宁冲了个澡,累到不想动,就窝在吊椅上看书。
看着看着,他就走神了,许久,他拿出平板,调出了在网上查过的一些量表,做起来。
郁风峣跟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徐楚宁昏昏欲睡,把手机抓起来,“谁啊……”
电话那头停顿片刻,而后无奈地笑着,“还在睡觉吗?”
徐楚宁“嗯”了一声。
“吃晚餐了吗?”郁风峣问。
“没,困,不饿。”徐楚宁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