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人的视线让喻星云感到有些不适,他低声又说:“我见过。”
等大家反应过来后,却是止不住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这句话确实很突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他从小就只能看到黑白色,这也代表着他对颜色根本就没有概念,仅有的只是深浅度的认知而已。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件事,他却有甚至超乎自己所料的肯定性。都说全色盲的人对颜色是没有概念的,但他却不知为何能理解颜色代表的意义。问过父母,所以他非常肯定自己是从出生开始就是全色盲,但与此同时他不知道为何也异常肯定自己是明白颜色的意义的。
“你能分得清颜色了吗?酷哦,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颜色?”有人提着衣袖问喻星云。
“我的袜子呢?你看我的袜子是什么颜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这么多年以来喻星云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眼睛看不到颜色这一点,他也知道有的时候大家也许没有特别大的恶意,但来自同学的笑声和挖苦让他感到非常不自在,他没有和人对骂的习惯,于是他只是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没什么表情地说:“你们先观星,我拿着收音机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信号。”
“哦对对对,我们继续说那个宇宙大爆炸。”听到喻星云的话,大家也都意识到不对劲,于是便立刻换了话题。
随着喻星云越走越远,同学的声音渐渐消失,静默下来的森林和深夜独有的,带着一股泠冽感的空气让他的心情慢慢回复过来。脚步声在幽暗无人的山林里特别明显,但看到手上依旧努力发出沙沙声的收音机,看着他仿佛再努力一点就可以说话的样子,喻星云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
一来是不想回到同学身边继续忍受他们的挖苦,二来是他自己确实也很想知道hidymos的情况。关于这颗陨石突然改变轨迹这件极度罕有的事情,喻星云很感兴趣,他非常好奇背后的原因,所以他期待着科学家们的解答。
喻星云走了挺长的一段路,甚至从这个山头去到了另一个山头,收音机却依旧是在“罢工”的状态。正当他打算放弃的时候,收音机突然传来夹杂着静电噪音的声音。
“若我的消亡是为了你的新生,那么我愿意。”
“再问我千万次,我依旧愿意。”
“这也许就是来自lepis的告白。”
这段毫无上下文联系,不知所谓的话传入喻星云耳朵的同时,他向远方的天空望去,一束光突然映入他的眼帘,激得他立刻闭上了眼睛。
作为全色盲者,喻星云对光其实非常敏感,平时在阳光下他甚至睁不开眼睛,更遑论这种黑夜中突然出现的光。而这道光却就这样毫无理由,蛮不讲理地闯进了他的眼睛。
那束光像是立刻占据了喻星云的眼底,让他久久睁不开眼睛。
就像鳞一样,不讲道理地让他一见钟情,不讲道理地占据了他的无数个一百三十亿年。
就像鳞一样,不讲道理地用了无数个一百三十亿年去诠释“一见钟情即是永恒”这件事。
——
“星体都是时间坍塌者,我亦不例外。”
“所以第一天爱你,往后每一天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