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秀不觉笑了一下,道:“私下无人时,你叫我禅秀就可。”
裴椹默默在心中重复了几遍“禅秀”,负在身后的手不觉微微握紧。
接着就听李禅秀清雅的嗓音继续响起:“之前审问耿文勉,得知薄胤的长子薄轩此刻就在铜县,等安兴县叛变的消息,我打算去见他……”
“殿下要去见薄轩?”裴椹没等他说完,就皱眉摇头,“不可。”
李禅秀微愣,猜他是担心自己安危,不由解释:“我会多带些人,且铜县非是薄轩的地盘,他不敢……”
“那也不可。”裴椹拧眉,“薄轩此人好美色,且行事放荡不羁,有时不顾忌常理。若是有看上的美人,他脑子一昏,不顾大局,当场抢人的事不是做不出。”
李禅秀闻言一滞,表情都呆了呆。
裴椹见他表情呆呆的,指尖不觉微痒,强忍住想捏捏他脸颊的冲动,继续冷静克制道:“而且薄轩男女不忌。”
李禅秀顿时明白他的意思,脸“轰”地一下,忽然有些红,忙咳嗽说:“其实我的意思是,你若不急着回军营的话,可否陪我一同前去?”
说完见裴椹好似有些怔住,他忙又解释:“我听闻薄轩平日虽荒诞,但在大事上并不含糊,薄胤非常倚重这个长子。若你我前去……”
“好,我答应。”裴椹忽然开口,不等他说完就同意道。
李禅秀又滞了滞,裴椹很快正色解释:“有我同行,会更安全些,我会护卫好殿下。”
李禅秀刚好也干巴巴继续:“我的意思是,你我一起前去,让薄轩知道他计划已经败露,你又已经和我们结盟,让他明白梁州不那么好打,再设法让他影响薄胤去金陵,或许能不战退兵。”
说完,两人一时都沉默。
片刻,裴椹含糊道:“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李禅秀莫名也轻舒一口气。
决定后,两人没有耽搁,很快点好人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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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县,薄轩隐瞒身份来此,就住在一家花楼。
李禅秀和裴椹到时,他正枕着美人膝,与身旁其他花楼女子笑闹饮酒。
裴椹万分不想带李禅秀来这,全程黑着脸。
李禅秀梦中虽听过花楼,但现实中还是第一次来,不由好奇多打量几眼。
忽然身侧莫名有股冷意,他下意识转头,却只看到裴椹冰冷的甲衣。
抬头再往上看,就见裴椹下颌紧绷,侧脸冷沉,目光沉着看路。
他不由心虚一瞬,也是,他们是来办正事的,自己竟还有心思胡乱看、胡乱想,实在不该。于是不由也正色几分。
二楼厢房内,薄轩听闻安兴县来人,还以为是蔡澍、耿文勉他们事成了,忙一把推开身旁女子,拢了拢松垮的衣襟,懒散起身。
然而刚一推门,就被数名士兵用刀架着脖子。
薄轩一僵,忙抬起双手举在身前,边缓步退回房间,边道:“几位冷静,你们背后的主人是……”
话未说完,李禅秀和裴椹一同走进房间。
房内一众女子惊吓连连,慌忙逃出。
裴椹在她们都走后,才皱了皱眉,看向衣衫有些不整的薄轩,冷淡点头致意,道:“薄世子,许久不见。”
薄轩见是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也不怕架在脖子上的刀了,直接又坐回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