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桢点头:“也是,既是罪眷身份,即便赦免了,也当不得你的正妻。等你日后娶了世子妃,再抬她进门也不迟。”
裴椹面上笑意淡了几分,没有接话。
李桢原本还想去见见那名“女子”,但见裴椹明显没这意思,加上觉得只是一个流放罪眷,不值得自己亲自去见,且裴椹看起来也没把此女放在心上,便打消念头。
“圣旨已经带到,我就不多留了,先回府城处理王宪一家。你也速速整兵,尽快出发,我看……事不宜迟,就明天吧。”他又含笑道,是建议的语气,却也不容反驳。
裴椹淡淡点头,在他要走时,忽然又提一句:“对了,殿下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叫顾衡的谋士?”
李桢闻言一愣,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裴椹面无表情:“此人心性不佳,殿下最好不要重用。”
李桢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但比起王家、严郡守等人,顾衡实在无足轻重,那些人他都答应处理了,也没必要在意多这一个。
于是他很快笑道:“好,你放心。”
说完转身,上了马后,脸上笑意却很快消失。
圣上说,裴椹是他留给他们父子的一把刀。
但圣上也说,这刀太利,一个不慎就会伤手。可用就用,不可用便……如今,这刀确实越来越不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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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椹一直目送李桢一行人彻底走远,才面无表情转身,继续去镇上买鸡。
只是此刻心情,与方才刚来时已大不相同。
皇帝让他去西南平叛,而且是不得不去,意图十分明显。想必他一直以来把控雍并两州,加上此前不断抗旨,令对方生出了杀意。此次无论平叛是否成功,他恐怕……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如此,还要把身份的事告诉妻子吗?若对方被他牵连,若对方知道他死后伤心……
裴椹握了握腰间的刀,心情一阵沉重。
午后,他拎着两只小母鸡回到小院时,李禅秀刚好起床,到厨房烧饭。
裴椹见状,忙快步上前阻拦,皱眉道:“你病还没好,别出来吹风,我去做饭就行。”
李禅秀浅笑:“不妨事,已经好很多了。”
说完看到他手中拎的母鸡,又道:“你去镇上了?”
裴椹点了点头,望着他苍白病容,轻声说:“中午炖鸡汤,胡郎中说这个补。”
李禅秀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看他忙碌,心中一直沉沉。
想到后日就要离开,他仍不知该用什么借口跟对方说。
背对着他的裴椹同样心事沉沉,一刀一刀剁着鸡,同样不知该如何开口。
气氛一时静默,厨房内只有剁鸡切菜,烧火的声音。
等饭做好,两人一起坐在桌旁用饭,仍是各自沉默。偶尔开口说一句缓和气氛的话,又好像很尴尬,还不如不说。
吃完饭后,裴椹开始洗碗。
李禅秀也没离开,想帮忙,却被裴椹拦着,便在旁默默看着。
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