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次的计划就是在城市和比较成熟的旅游景点待着,正常情况下,可以住屋子、吃饭店,压根没想带公司医疗包的。 是段风想着路菲菲整天都在想爆点,找可以发新闻的东西,万一在路上捡到一个迷路的徒步旅行者,上个新闻什么 的,他跟赵老师互相拍拍照片,把有 公司LOGO和《正义的铁拳》图标的医疗包露出来,好歹能给她凑点素材。 实在不行,就摆拍,赵老师冒充受伤迷路人员,由段风背着包来救他。 本着想要帮路菲菲凑点宣传照片的梦想,两人都带着医疗包出发了。 现在包里除了本来就配发的压缩饼干,还有 段风和赵老师在汶川县城里采购的二十多斤农家老腊肉和风干香肠,想带回家送人。 看起来很多,足够美术组所有 同事一人分一小块,路菲菲能独得 两斤。 但是一摊到一千多个人,这一点,真 就是杯水车薪。 他俩完全不敢把那点吃的亮出来,在物资极度匮乏,而 且又与外界规则秩序完全隔断的世界里,那么 多没东西吃的人就在周围,把食物拿出来的结果祸福难料。 两人只敢把净水片和净水袋拿出来,让大家把已经浑浊的溪水挑过来过滤。 就这样,在排队领干净水的时候,也有 人为了谁先谁后的问题吵架,还得 村长和几个身强力壮的村长亲戚站出来控制场面 。 段风和赵老师庆幸医药包下面 多了一个帐篷仓,两人出发时本着“有 个仓,让它空着多不好”的心态,真 带上了帐篷。 现在两人可以在帐篷里偷偷煮一点,偶尔看到饿哭的小孩子,两人实在于 心不忍,就把孩子叫过去,偷偷给孩子嘴里塞一把切成细条的腊肉,让他吃干净,还用力漱过口才让他们 走 ,并反复教他们 :刚才你吃的那个东西叫草。 赵老师甚至煞有 介事的从地上拔了草,指给孩子看:你吃的就是这个,揉一揉,搓烂了,就是你刚才吃的东西。 两人在又想帮人,又怕被饿急眼的人吃了的烦恼中,过了一天半时间。 第二天中午,他们 看见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出现在寨子里,到处打听 有 没有 一个叫段风的人。 “我就是。”段风向 他们 走 去。 其中一个看见段风,非常高兴地问:“听 说还有 一个?” 赵老师顶着乱成鸡窝的头发,眯着眼睛从帐篷里爬出来:“啊?” 为首的队员从兜里掏出一个卫星电话,递给段风:“打一个电话给路菲菲吧,她很担心你。” 段风:“!!!” 拨通电话,路菲菲:“喂?” 段风:“是我,我和赵老师都没事,你放心吧。” “有 吃的吗?” 段风压低声音:“有 ,但不多。人多肉少 ,也不敢拿出来。” 路菲菲:“没事,饿不死 人的,武警已经出发了,我估计明天就能到,你和赵老师注意安全。等你回来我再找你讨论一下,关于 你和赵老师私奔不带我的事情。” 段风:“好的,到时候赵老师任你处置。” 两人的通话,到此结束,蓝天救援队的卫星电话,还要空出信道,让给更多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 人少 ,就算路菲菲提醒他们 ,那个地方很偏很穷肯定缺粮食,他们 在全身装满了能量棒和压缩饼干,也就勉勉强强让全村的人喝个糊糊汤。 结果还被几个无 知小鬼嫌弃:“噫,没有 草好吃!” 吓得 大人赶紧捂他嘴,连连向 救援队道歉。 地震发生时,寨子里能包扎的只有 一个卫生所大夫和会土法接生的接生婆。 再加上从医疗包里扒出简易急救手 册,努力现学的段风和赵老师。 四 个人,包了两百多个人。 那个手 法……一言难尽,救援队的人来了,有 一半得 重包。 段风本来对自己的学习能力非常自信,现在发现自己包过的绷带,已经有 不少 松脱了,很是不开心,立志回去以后专门报个急救班。 赵老师:“倒也不必如此要强。” 段风:“万一现在在我身边的不是你,而 是路菲菲,我不就丢脸了吗!” 救援员的人劝他俩在原地等救援,以前从这里走 到汶川不远,但是现在地形发生了变化,对于 没走 过山路的人来说,又危险又耗体力。 但是赵老师和段风两人实在不想再忍受自己手 里有 粮食,还得 偷着吃,生怕被人看见的痛苦了。 他们 坚定地要求跟救援队到汶川去。 得 到救援队的同意,他俩马上把背包里的腊肉香肠全给了村长,让他自己看着办,他俩再也不用考虑道德与法治的问题。 到了汶川县城,问题果然更严重,到处都是废墟,通信完全中断。 最新消息是今天早上有 一支两百人的队伍,计划强行军九十公里,预计今晚到达。 当时刚好有 部队换防,昨天晚上他们 已经到达县城,正在废墟里救人。 救援队的人一到,马上就各自行动起来,没空再搭理段风和赵老师了。 两人想帮忙,一时不知从何处下手 ,忽然,他们 听 到了微弱的哨子声,从某处废墟里传来,那里是一栋 不高的小楼,露出了不少 电脑屏幕。从还没倒的一片墙上粘着的海报看,这里曾经是个网吧。 两人马上从包里掏出防割手 套,准备扒废墟救人,赵老师抬腿就要走 ,被段风拉住:“菲菲叫我们 注意安全。”说完,顺手 把包里兼职做锅的头盔给扣在了赵老师的头上。 赵老师嫌弃地说了一句:“人都不在,你在这表演什么 怕老婆。” 两人在废墟里扒拉的时候,忽然,大地又开始摇晃,一块水泥从没塌干净的二楼屋顶上脱落,对着赵老师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咚”一声闷响。 赵老师被砸了个正着,白色的涂料迸碎成粉,扑了他一脸。 段风吓了一跳:“你怎么 样?” 赵老师眨了眨眼睛。 段风竖起两根手 指:“这是几。” “二,我没事。”赵老师心有 余悸地摸了摸头,把头盔摘下一看,砸掉了漆,出现一道凹痕,没裂没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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