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庄想回答之后, 其他选手笑得越发猖狂。
“啊哈哈哈到时候庄想要是rap天秀的话,江回你不尴尬吗!!”
“噗嗤,别的不说, 弟弟你得加油啊!我就想看他吃内啥……”
江回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当着庄想的面却不敢明怼。等庄想带着队伍走下去, 他才和旁边的人愤愤说了句:“他就是想让我难堪!”
旁边的人瞥他一眼, 随便应了一声:“你那么说也挺让他难堪的。”
就是明晃晃的质疑啊,谁听了不想怼——而且主要是, 就算要说也不能当着面说啊, 被怼了多尴尬!就比如现在。
不过多亏了江回。
现在他们更迫切地期待着庄想的rap能来个响亮的打脸。毕竟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人上赶着吃这玩意儿的_( °-° _)⌒)_
虽然肯定不会真吃,但是看他有苦说不出也是件欢乐的事情啊!
《火山》A组全员到导师们面前站着。
他们是考核的第一组, 谢来推了推眼镜, 简单明了地说:“第一组的标准会更严格。”
言下之意:会被骂得更惨。
郎宇看了看庄想, 乐呵呵地问:“庄想,怎么样?听说你这几天学rap都要疯魔了?”
庄想挠挠头发:“也还好。”
“是啊, 还好,不过就是半夜忽然有灵感坐起来唱rap把人吓醒, 然后自己又睡回去的程度而已嘛。”宋一沉吐槽。
庄想:“……”
顿了顿, 他笑眯眯:“大概还是比某个梦游手舞足蹈到差点从阳台翻下去的憨憨好一点?”
宋一沉:“……好室友。”
庄想:“在呢。”
谁怕谁:D
选手们忍不住吭哧吭哧地笑, 又顾及他俩的面子憋得非常辛苦。
郎宇也笑:“既然这么努力, 也该有不少成效,那我就好好期待着了?”
庄想闻言眨眨眼, 诚恳道:“不了, 还是别期待。”
郎宇:“?”
庄想叹口气,表情真诚:“我觉得我还是不擅长rap。”
——这怎么行!!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选手们隔着老远就开始加油助威:“不可以啊弟弟不可以!你一定可以!相信自己!”
“别管那么多, 加油庄想!!江回说他不管你行不行都吃!”
庄想在一片哄闹里回过头, 振臂挥拳:“我会努力的。”
江回急忙:“草, 我没说!!”
而庄想已经扭头过去了。
江回:“……”
玛德,针对我!
江回就不明白了。
他可不像邹南,又明怼暗怼又放钉子,他什么都没对庄想做——顶多也就说两句罢了,又没害他,怎么庄想对他的敌意来得比邹南当初还多呢?
奇怪!
bgm响起,《火山》A组的选手渐入佳境。
随着音乐节奏逐渐铺开,选手和导师们慢慢发现他们有个极其突出的优点。
朝宋诧异:“——这也太齐了。”
谢来和郎宇也认可地点头。
简直齐到震撼的地步,让人觉得他们一个侧踢随手截屏都会定在
同一个位置,看起来简直不像是五六天就能出来的效果!
选手们也边感慨边赞叹。
“效果太牛了……怎么做到的啊!”
“还有宋一沉!这人不是不会跳舞吗??也跳这么好啊……”
“哎呀,盛钧他们B组难搞咯。”
“庄想的rap是哪一段啊?还没到吗?”
正说着,音调从高陡然转低,持续的压抑嗡鸣让选手们下意识屏住呼吸。
来了!
庄想站在正中央,头颅低垂,微卷的细软发丝落在眉宇间,气场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没有绚丽的灯光,没有漂亮的华服,但是所有人在此刻仿佛都想到了同样的场景。
压抑的火山。
三秒停拍,音响中像有烈风呼啸。
似乎一切都被计算好了似的,强烈的节奏猛地铺开的前一秒,庄想眼皮一抬,架起话筒轻笑一声。
尾音尚未完全湮在空气里,bgm先传来炸响。
“轰——”
密集的鼓点剧烈的节奏如同火焰般猎猎燃烧。
庄想抓稳节拍把声音切入,清晰果断的咬字狂风骤雨一般果决地冲刷过来,暴风般的冲击力来不及反应就直接灌入头颅,心跳不断加速,浑身血液都有了沸腾的征兆。
不断加快的语速让人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恨不得别呼吸让耳朵再听听清楚。
——这是要炸场的节奏啊!!
“我的天……”选手们傻了。
等等,说好的不擅长呢??
……不擅长个屁!!!
感情骗子:)
他们面面相觑呆了一会儿:“也太牛了庄想!!”
“有舞台上内味了!冲冲冲!”
“卧槽,庄想果然还是庄想啊……好帅好帅弟弟好帅!”
要说还有谁没融入气氛,那大概就是江回。他抱着头阴着脸一言不发,和这里格格不入。
不过这时候也根本没人在意他就是了。
庄想的rap风格和宋一沉同出一脉,慵懒压低的嗓音让人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简直像有人抓着他们天灵盖一样,他们不由自主地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带动力一流!!酷炸了!
A组表演完之后,选手们才意犹未尽地坐下来,纷纷议论一阵之后忽然有人说:“刚刚谁说庄想能行他吃屎来着?”
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江回:“……”
&#*/!!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选手们被这么一点,陡然反应过来,大笑着看向江回。
“你完了,你完了兄弟。”
“怎么吃?生吃还是煮熟啊?煮熟味可能有点大了,哈哈哈。”
江回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是不是有病?你们是不是有病??”
刚刚借着这个话题狂欢的其他人满脸无辜:“不是你说的?再说了也没人逼你,不就说说吗,这么开不起玩笑啊。”
“……不是,大家都知道你不会吃啊,也就跟你开个玩笑啦,别这么在意好不好。”
你一言我一语。
又在镜头底下,江回磨着牙告诉自己:忍!
心里把庄想骂了个狗血
淋头。
台上导师开始点评。
舞蹈部分,朝宋直接跳过庄想和其他选手念叨。
庄想:“我不配?”
朝宋诚恳:“是我不配。”
“几天啊这,能有这熟练度流畅度我还能有什么话说。”他摇摇头,随后好奇问了句,“你们这么齐是怎么做到的?”
庄想笑眯眯地正想说点‘是大家努力的结果’、‘认真练习’之类的场面话,结果同组其他选手异口同声:“再来一次,最后一次!!”
庄想:“……”
憋笑.jpg
谢来:“这是?”
宋一沉解释:“庄想的千层套路,每次都跟你说这是最后一次,然后到死都跳不到最后一次:)”
这不是魔鬼是什么!
谢来笑了:“不错,好办法。”
庄想眼睛弯弯,一脸乖巧无害:“我也觉得。”
rap方面当然是郎宇更有话语权,他琢磨了一下,先从总体的角度说,再切入核心位的庄想,道:“庄想的话……其实已经比我想象的好很多了。能速成到这种地步,我也相信你之后会越来越好。”
庄想乖乖点头,然后在心里想,后面应该会有个‘但是’。
“但是,”果不其然,郎宇说,“也是有问题的,要登上舞台的话这种程度还不够——当然,你也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我对你的要求更高。”
选手们哗然。
一方面惊讶于这都不够登上舞台,一方面也诧异于他对庄想的高期望。
江回解气地笑了声,“看嘛,他也不过如此!”
隔了几个座位的蔺明河看不过去,说:“总比你好吧?”
到底这几天江回在干什么,上台就见真章。
郎宇开始把自己几十年的经验娓娓道来,对庄想提出了不少建议和要求,最后说:“希望正式舞台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跨越现在的门槛了。”
庄想欣然点头,眉眼飞扬意气风发,看得郎宇脸上慢慢泛起慈父笑。
啊,真是年轻人啊。
庄想的rap哪怕是速成,也在很大一批人的前面,这除了过人的天赋以外,也和他这几天抓紧时间的疯练脱不开关系。郎宇现在做的就是告诉他面前的问题结该怎么解,解开了,他就能走得更远。
至于能走多远,那才是最让人期待的东西。
几位导师轮流把他们的看法说出来之后,庄想组就浑身轻松地回去候场了,他们组顺利得不得了,几乎找不到什么大问题。
庄想路过江回时停了一下,目光顿了顿。
宋一沉回头拉他一把:“看他干什么,有我好看?有齐北圳好看?有你自己好看??”
庄想噎了下,诚恳发问:“……能冒昧问下吗?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宋一沉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汉堡炸鸡辣条……”
庄想坐回位子上:“原来都是垃圾食品。”
“让人快落的垃圾食品。”宋一沉纠正,“我可不像江某,脑子里装的都是奇怪的恶臭东西。”
被他暗指的江某:“……”
好气!!可是不敢怼:)
他再次在心里
痛骂了一顿庄想。
噢,这次还增加了个宋一沉。
盛钧所在的火山B组表演完后被老师点出缺少配合和默契的问题。他个人的性格其实更偏向solo,团队合作注定会出现毛病,早发现早解决才是最好的措施。
不过他们组实力也很强劲,功底都摆在那里,就算配合一般也没有遭受多少批评。
蔺明河组就有点好笑了。
江回在台上站位就没对过,全程游走,看得谢来忍无可忍,叫停他们皱着眉头说:“知道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汤的感觉吗?”
明了与自己无关,其他人全员面无表情。
“江回是吧,这几天你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你的队友到了这么高,”谢来拿手比了个高度,然后陡然降了下去,“而你在这里呢??怎么做到的,请你告诉我。”
江回噤若寒蝉:“我……下次一定注意。”
谢来都气笑了:“还有下次啊?”
“没了没了绝对没了!”江回忙不迭回。
庄想在上面托着下巴看他。
宋一沉大咧咧翘着二郎腿,说:“这人看着就不诚心。”
庄想问:“怎么看出来的?”
宋一沉:“我以前中二时期也这样!”
庄想眨眨眼。
“但我不是说他中二的意思,是说我俩装起来还挺像。”宋一沉指了指江回,“你看他现在道歉多诚恳,多利索,一副多不敢冒犯你的样子,其实心里不见得有多少诚意。”
庄想笑起来:“挺会看人嘛。”
所有小组都考核结束后,全体选手和导师们告别离开大教室。
明天除夕,后天春节。节日将至,基地银装素裹,望出去是一片无迹的白,枯树上的彩灯和平安结色彩亮丽。
解散后选手们闹哄哄地走出来,选管站在门口一人路过就发一张福字,到了庄想,她抬头看看,把一枚小巧的窗花送到他手心里。
庄想看了看窗花,又看了看选管。
“这个是塑料的,随便找点毛料摩擦摩擦就能贴了。”选管说,“回去贴在宿舍,今年就在基地过个年啦,除夕快乐。”
庄想笑眯眯地说:“除夕快乐!谢谢姐姐。”
选管乐道:“不客气不客气~”
好脾气又好看的弟弟谁不喜欢~
宋一沉也拿到了一个福,过来找庄想一起去回寝室贴上,结果看到庄想手里的窗花,人都傻了:“你怎么有这个!”
庄想看看窗花,又看看宋一沉,困惑:“你没有?”
“我有个屁!”宋一沉怒了,“举报我举报!!严重怀疑他们差别待遇!”
庄想失笑,撸了把他的脑袋,仔细看看他的发根,说:“黑头发长出来了。”
他是炫酷的蓝紫杂色,黑头发长在发根有点破坏美感。
“我打算过段时间就染其他的。”宋一沉挠了挠头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我们染个父子发色。”
庄想眨眨眼,乖巧地发出感慨:“……你可真会做梦啊。”
在他们后面,选管和工作人员正在小声议论。
宋一沉大概听了听,敏锐地捕捉到了“我们聚餐”、“明天”之类的关键词。
选管明天聚餐?
宋一沉羡慕道:“真好啊,他们有聚餐,我们没有。
”
旁边有其他选手挤过来,悄咪咪地说:“我有小道消息,说是明天除夕发手机。”
宋一沉:“……这么好啊,可是与我无瓜。”
他有手机。
那个选手没体会到价值感,转向庄想:“我还有个小道消息!明天选管和工作人员集体聚餐,基地是我们的了,想干什么干什么!”
庄想眨眨眼:“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就在刚刚。
选手:“……”
烦人:)
除夕当天选手们的作息照常。
八点进入练习室,十二点放饭,不同的是两年开始的后台采访。
庄想走进采访间坐下,工作人员就亲切地问:“今天除夕噢,有没有和家里人打电话?”
“你们不是把手机没收了吗?”庄想歪了歪头,“还是说你们想套话?这能有人上当吗。”
也太低级了!
工作人员被识破也不尴尬,笑开了花:“有啊!”
庄想好奇:“谁?”
“宋一沉,你亲爱的宝藏室友。”
庄想:“……”
啊,这个憨憨。
工作人员从后面的箱子翻到贴着庄想名字的手机,递给他:“明天就春节啦,回不了家,但是可以和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关心关心什么的。”
庄想接过手机,乖乖的:“噢。”
其实就算打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庄想把手机开了机,趁还没开的这段时间,他看来看去,总有种这玩意儿不是自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