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迢,那你现在幸福吗?”
毫无征兆,眼泪夺眶而出,一滴一滴聚流到下巴,洇湿了胸前衣领。
“我不知道……”
余迢最近的情绪总是时好时坏,他觉得是路款冬把他关出病了,但从前明明也是这种生活,路款冬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路款冬不让他去哪就乖乖的不去,自己甚至会去而谄媚讨好,为什么现在的心境完全不同了呢。
“我为什么会很想……”
“死掉”这两个字没说出口,但也是余迢之前从未想过的事,他“放养”式的活,能过一天是一天,却又在意识到自己求生欲不强的时候赶紧纠正这种心理——这条命不是自己的。
是安晗拼死护着的。
“很想什么?”
不太想让人知道自己哭了,余迢自己打开花洒,淅淅沥沥的声音覆盖住,恍惚间又回到了点痣的那一天——路款冬把他拽到浴室,眼里满是憎恶,佣人议论的声音,余迢终于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是什么。
而后陷入了一个麻木循环——路款冬把他当替身,于是自己也心安理得的把路款冬当替身。
只是他没想到,路款冬真的会动情。
错了,错了。余迢想,一开始就是错的。
所以才会梦到那样的安晗啊,说自己的喜欢太廉价的安晗。
“很想跑……”余迢呜咽着说,“我不能再待在这了。”
“你说什么?”陆席风实在没听清。
余迢又自顾自地讲:“可是、我出不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浴室门外传来动静,比余迢预料的还要快,他匆忙说:“学长,我之后再联系你。”
“等等余迢,你说的出不来是什么意思——”男音被生硬打断,余迢按下了关机键,直接把手机放到浴缸旁的专用套柜里。
隔着磨砂门面,一双手慢慢覆过来,随后屈起指弯叩门,无名指上的戒指忽远忽近:“在里面吗?”
匆忙按下淋浴头的开关,余迢的声音像回荡在水里,隔着一层蒙蒙的雾:“等一下、你等一下进来。”
路款冬花了两秒时间确定:“怎么又自己解决了。”
门把手扭动,余迢湿淋淋的头发滴到微微翘起的鼻尖,眼眶红红的,颇有种破碎感。路款冬把他拉过来,顺手扯了条毛巾,自然地瞥一眼,很平静地问:“还没结束么,要不要我帮忙?”
余迢垂下眼,摇头说不用了,路款冬手已经先一步探过来,他就是这样的,从来不听自己的话。
路款冬半推半就地揽着余迢往里走。
因倒退挪动的步伐而变得不适,余迢轻轻说:“你怎么突然……”
另一双手绕过腰间,余迢发现路款冬是想去拿东西,而自己藏的手机就在里面,猛地躲开,咬重字道:“我说了不用了——”
“好,”路款冬一顿,收回手,被灯光照映,手背的水光显得格外盈亮,往后挪了一步,“我听你的。”
没有任何表情,余迢知道路款冬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但还是想再尝试一下:“以后可以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吗?”
这段时间早已习惯了余迢没头没尾的举动,比如刚才为什么突然推开他,之前都会接受。
没等自己回答,余迢又自言自语地泄气道:“算了。”
“可以。”路款冬紧跟着说,但余迢已经不想回了。
看得出来余迢心情不佳,路款冬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