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给你开点退烧药和消炎药,低烧一周了才来医院检查,你先生也真是心大。”医生开出单子,将医保卡一同递到余迢面前,“要实在不放心,就去抽个血,都在各项正常数值内就没什么大问题,定期体检就好。”
余迢点头:“谢谢医生。”—
梅雨季的城市是发着霉的。
一连两周都在下雨,等这场雨过去,北风一吹,C市就正式进入深秋了。
佣人从厨房端来一碗补汤,看着身上还只穿了一件薄毛衫的余迢,心揪起来,犹豫着要不要去卧室给他找一件外套披着,毕竟半个月前,他们家路少爷就因为余迢着凉发烧而艴然不悦。
明明平日里待这个正宫夫人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主子是什么态度,就决定了下人的态度。路款冬对余迢可以说是毫不上心,没有夫妻间的相敬如宾,视若无睹倒是家常便饭,下人见多了,对这位正宫夫人自然也摆不出好脸色。
以前余迢生病路款冬也不见得关心一下,这次不知怎的,非要说是这些佣人没照顾好,逼得他们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劲儿地缩脖子道歉。
“少爷说您身体不好,让我给您煮点补汤,您尝尝。”恭敬地弯下腰,佣人斜视看了眼余迢,自打进门后他就没说过几句话,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争不抢、不浮不躁,说好听点是柔,说难听点不过是个钝呆子。
总是爱捯饬垃圾——一些网上买来的积木拼图、数字油画……打发时间的东西。
长得也中规中矩,很多富家omega长相比他惊艳数不胜数,余迢配他家少爷实在是高攀。
佣人内心愤懑,他从小服侍在路款冬身边,知道身份不对等不该妄想,可凭什么余迢可以?
“放着吧。”这会余迢盘腿坐在沙发上,在折星星。
“您还是快快喝,一会凉了味道就差了。”佣人催道,路款冬前几天特意吩咐过,一定要让余迢每天都喝。
捏起纸的一角,星星的形态被折出来,余迢放在茶几上,抬手揉了揉发痒的后颈,好一会没说话,盯着手里的表,像是在算时间。
“少爷回来了,要直接用餐吗——”
余迢在等路款冬回家。
他不经常回家吃饭,平时忙着和家里人勾心斗角,忙着争那点家产,加班应酬是常有的事,什么时候回来吃饭都会提前招呼一声。
“我不太想喝这个,你煮得有点苦。”余迢在路款冬踏进客厅的那一步开了口。
佣人平日就没拿他当主子伺候,这会有些不耐烦了,把补汤递到他面前,哪知道余迢肘弯一抬,他没稳住,慌里慌张地弄洒了。
本能反应让佣人后退,还冒着热气的滚烫的汤水全泼在了余迢的腿上。
余迢吃痛地轻唔,但没发出声,只是眉头皱着。
这动静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怎么了。”路款冬把外套脱下递给身旁的管家,他语调平平,甚至不是上扬的语调,好像只是客套地问候一句。
佣人吸了口冷气,躬着身,也不知道拿张纸巾给余迢擦擦,掐着嗓音,天下的委屈好像都让他受了一般,对路款冬说:“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是夫人他自己没拿住。”
“你们几个干活干傻了是吧?地上一摊碎玻璃,还不快去收拾。”管家指使着其他几个佣人。
好在余迢今天穿了件宽松的长裤,他在这个家是软性子,温吞慢热,不哭不闹也不抱怨。
默默掀开裤腿,小腿那已经被烫红了一片,他不怎么爱晒太阳,肤色很白,看上去就格外明显。
佣人头还低着,拿不准路款冬的心思。心底有些害怕他会像前些天那样发火,嘴巴紧抿着,动也不敢动。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