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着光亮跑,窗口处有一张三角桌几,眼看着就要撞上,被冲过来的周千乘拦腰抱住。
眼罩掉了,苏沫哭得眼睛已经睁不开。房间里全是信息素的味道,糯米味不知何时已悄然发苦,这难以入口的苦味总算让周千乘冷静了几分。
周千乘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他没想到苏沫反应这么大,如果不拦着,这会儿人就撞到桌几上了。
周千乘收了信息素,抱着苏沫坐在地上揉他后背,说“不闹了”,说“手机根本就没开”,说“吓唬你的”。
他说着,将苏沫放在自己腿上,探手摸索到后面,慢慢将东西拿出来。
然而苏沫还是哭,哭得山崩地裂,眼泪流不尽一样,就算被标记那一晚,他也不曾这么哭过。
周千乘又手忙脚乱将人抱起来往浴室走,走到一半倒回来,急得在原地转圈,最后当着他的面将那一堆东西全扔进垃圾桶,又拍又哄的。
“我是气你,我一走好几天你连个电话都没有,不让你出门你就真的哪里也不去,回到家你连顿饭都不愿意和我吃,我越想越气。是我错了,我混蛋,我知道你不喜欢周逸还逼问你,没有真的要折腾你。”
周千乘有些混乱地说着,说了很久,苏沫总算慢慢止住哭泣。
他看起来呆愣愣的,看着周千乘以很少见的一种姿态在自说自话,听了一会儿,喃喃吐出两个字:
“疯子。”
“对,我是疯子,我早疯了。”周千乘紧紧抱着苏沫,说,“从你转学那一天我就疯了,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从没得到过,我妈死后就没人爱我了。你该爱我的,可你半路爱了别人,那不行。沫沫,你只能爱我,一直到我们老死,你都得爱我。”
苏沫全身像被水浸透,被周千乘抱在怀里不撒手。
“沫沫,你看看我,别再爱别人了。”
苏沫慢慢闭上眼,疲惫之下是无尽黑暗,他不想回答,只想好好睡一觉。至于其他的,随它吧。**闹了这一场,苏沫成功生病了。
他持续低烧和呕吐,周千乘找医生看了几遭,得出来和之前差不多的结论:压力太大情绪不稳造成免疫力下降。
周千乘消停了几天,又恢复成人前文质彬彬的样子,好在无人时他也坚持着人设,没再折腾苏沫。又是找营养师又是带着人郊游的,苏沫才渐渐恢复过来。**第九区自周千乘出任总长以来,和周边国家及独立区的经济关系日趋紧密。经济相互依赖最深的是新联盟国和缅独立州。新联盟国因着傅言归的关系,双边贸易一直良性发展。而与之接壤的缅独立州,虽然进出口贸易额在各自贸易总额中的比重逐年增加,但因为掌控缅独立州的若莱家族在政治方面的不稳定性,给双方经贸关系带来动荡。
周千乘甫一上任,就开始着手处理和缅独立州的各种经济症结,如今大半年过去,总算理顺了。这几天缅独立州总长若莱达到访第九区,双方会晤愉快,就未来三年内经济健康稳定发展达成共识。
公事谈妥了,还有几件私事亟需处理。
这天,周千乘带苏沫回云水间吃饭。晚餐后,周家几位在第九区议会和军部担任要职的家庭成员开会,苏沫寻个时机来小花园坐着。
每次回云水间,他都压抑得头疼,全身昏沉沉得没力气。他极少开口说话,饭也吃得不多,算着时间什么时候离开。但周千乘每次来老宅都带着任务,不会那么早结束,苏沫便常常一个人待在花园里。
刚下过一场薄雪,松散地覆盖在四季常青的绿植上,白白绿绿的颜色在眼前铺展开,空气里是干净的味道。苏沫裹着厚外套坐在一个涂了颜色的轮胎秋千上,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