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千乘这人睚眦必报得很,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他起过杀心的人。就算苏沫特殊到是周千乘唯一的心软,顾望也拿不准他这次能否对苏沫网开一面。
周千乘跟下属有条不紊地布置着追查方案,指出几个要查的疑点。峰会前夜发生这种事会引起恐慌,因此决不能声张。周逸是不能明着查的,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兄友弟恭的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那么想在最快时间内找出那名狙击手,苏沫是一条捷径。
等大家领命而去,房间里只剩下顾望,周千乘坐在沙发上长久地沉默。他不说话,脸上没表情,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顾望知道,他心里烧着一把火。
他去找苏沫之前,在书房的卫生间里洗了十分钟的冷水澡。
出门之前,顾望忍不住说了一句:“别急,说不定有隐情。”
周千乘停在书房门口,顾望知道他听进去了,又试探着劝:“他一个omega,经不起太多折腾,问清楚就好,毕竟……他最后也提醒了是吧。”
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插手,但顾望怕周千乘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来,之后又后悔。
“之前那些事,不是很愉快,他对您……”
周千乘回过头来直视着顾望:“你想说什么?”
顾望一咬牙:“他有情绪很正常,谈不拢问不出就算了,早晚能查出来。”
“你怕我控制不住杀了他?”
“我怕您后悔。”
周千乘闻言嗤笑一声,脸上的疲惫霎时涌上来,周身气势沉下去。
“谁欠谁不重要,”周千乘的手放在门上,是刚换过的门锁,干净的液晶锁面上甚至没有数字按键,只能靠声音或者指纹解开,继续说,“他活着,在我身边,就够了。”**一小时后。
周千乘抽完一支烟,又拿出一支时,顾望知道周千乘完蛋了。
——他不但什么也问不出来,而且对苏沫毫无办法。
顾望冲了一杯咖啡,端给周千乘时看一眼表,凌晨一点半。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喝杯咖啡提提神干脆熬通宵。
监控重新调出来,顾望又慢放一遍两人的对话。把背景杂音消掉,周逸的话依然模糊不清,只能依靠唇形判断大概。
那对话里的信息量其实很少,除了让苏沫在观景台下车吹吹海风,再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顾望按下暂定,画面定格在苏沫垂眸的脸上。画面外,周千乘的视线也定格在这张脸上。
顾望觉得于公于私都应该说点什么。
“周逸只是让他下车,没说要做什么,他生活的圈子单纯,没接触过这些,未必想得到。”
周千乘抬眼和顾望对视两秒,面色冷冰冰的,不知道听进去没。
顾望又说:“况且也提醒您回车上了。”
周千乘还是没说话。他对苏沫的用心没人比顾望更清楚,得到苏沫的方法或许不对,但感情却是不容置疑的。
从出事到现在,周千乘没有表现出备受打击的样子。但越是这样,顾望越是冷汗直冒。毫无疑问的,之前被苏沫激起来的那点柔软和鲜活,在今晚消失殆尽。
他又变回心狠手黑、无所不用其极的周千乘。
这时候电话响了,安保组组长说,在山脚处发现弃掉的狙击枪,另一组同时排查了和周逸接触过的人,初步判定是这次参加峰会的来宾,已筛选出嫌疑对象。
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