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巾也擦不掉,但他已经习惯了。
对于袁柳的出现他毫不意外,因为明天就是梁瑾的生日了,她不可能还忍得下去,她一定会闹到这里来的,梁洄没有禁他们足,只是他们不敢惹梁洄,不敢出现在梁洄面前。
“梁洄,你做到这种地步也够了吧?”
袁柳阴着脸站在梁洄办公桌前,眼神里满是怨恨,手里的包都被她捏得变形。
梁洄没什么反应,继续处理着桌上的文件,只庆幸还好白渔不在这里。
“你现在自己走出去,可能我的心情还不会有什么影响。”
“明天是你弟弟的生日。”
袁柳咬牙切齿地说:“你再怎么恨我,你弟弟也是无辜的,你不能这样对他吧,梁洄?”
无辜的?梁洄的笔尖顿了顿,慢吞吞抬头看向袁柳,那双沉静的黑眸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盯着她。
“我不无辜吗?”梁洄问她。
即使知道没必要,他也还是想问问袁柳。
如果梁瑾无辜的话,那他就不无辜吗?
“我是为了你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到了袁柳的神经,还是这段时间她也憋坏了,桌上的东西被猛然推倒,办公室里充斥着她癫狂似的嘶吼:“你为什么不懂?!我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我你不可能做得到!你以为你真的有能力有资格得到这一切吗?不!梁洄,这都是因为我!!是我当初为你耗尽心血!是我!!如果没有我你什么都做不到!你不可能拥有现在的一切!!”
“而你呢?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扶不上墙的废物!还自欺欺人以为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袁柳一张脸扭曲可怖,吐出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恨不得变成刀剥下梁洄的一层皮,淬满了阴毒怨恨,尖酸刻薄。
而梁洄却依然端坐在那,毫无波澜地与她对视。
他根本懒得反驳。
梁洄抬手,想打电话让保安来把她拖走,虚掩着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白渔红着眼睛站在门外,视线朝着袁柳的方向,脸上第一次露出那样的表情。
愤恨,厌恶,眉深深皱着,脸颊因为情绪过分激动而扑上异常的红,连嘴唇都紧紧绷着。
梁洄愣在那,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见过白渔生气的样子。
“小……”
“你就是个烂人!”
白渔抖着肩膀朝袁柳高声喊,他冲到袁柳面前,一双眼睛湿透了,颤着声重复:“你就是个烂人!你闭嘴!”
梁洄那瞬间从头到脚都麻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只是第一反应站起来去把白渔和袁柳隔开,伸手拥住那发抖的身躯,想让白渔冷静下来。
白渔眼中带泪,朦胧的视线被梁洄的肩膀挡住一大片,梁洄拢着他的身子安抚他,他却还是梗着嗓子冲梁洄身后大喊:“你就是个烂人!你真恶心!”
梁洄抱住他往前走了一步,把他的脸摁到自己怀里,简直是满腔的酸涩苦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揉着白渔的头发和背脊,打电话让保安上来把仍在发疯的袁柳拖走。
“烂人!烂人……!”
白渔气到哽咽呼吸困难,他的眼泪涌出来,打湿梁洄的衬衫,像是还沉浸在愤怒里,一直重复着那两个字。
几乎没什么伤害力的两个字,大概是真的没有生过气,更没有骂过人,却如此声嘶力竭地要用这两个字讨伐伤害梁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