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旁路灯盏盏,光晕交错,一阵一阵的黑,今晚的云很浓,月亮没有露面的机会。沈惊瓷开车不算快,很怕陈池驭喝醉难受,所以开得更稳,后面时不时来个超车,只有沈惊瓷纹丝不动。速度和车的气质不符,有些突兀。
陈池驭手肘抵在边上撑着太阳穴,松松垮垮的靠在角落,偶尔扫一眼沈惊瓷。
后面喇叭声燥耳,又一辆白车从超车道一闪越到他们前面。
终于,陈池驭没忍住笑了,在安静的空间里越震越放肆。沈惊瓷有些尴尬,瓮声瓮气的咳了声:“安全重要。”
陈池驭手抵着唇,眼中的笑越来越浓,不着调的看她:“年年,你也不用这么不想吧。”
沈惊瓷啊了声,专注的看着路况,一时没反应过来。陈池驭没详说,笑得一声比一声明显。沈惊瓷眼睛迟缓的眨了两下,想起之前那句话。
踩油门的力道重了一分,车子加速,沈惊瓷悬着一颗心,食指擦着方向盘蜷缩,直到陈池驭混着笑的的声音又响起。他问她:“这是答应了?”
沈惊瓷恼了,快也不是不快也不是:“下次不来接你了。”
“不说了。”陈池驭压住笑看她一眼,转回窗外。他背着她吐出几个字,挺轻的,沈惊瓷没听清。但大脑还在运转,走出很远,她才辨别出来,他说的是:“真好逗。”
真的犯规,她手心又在发热。
回到家已经是三十分钟后的事情,陈池驭扯开安全带,拎着外套下车。他站在副驾门口看沈惊瓷,还夸她:“不错,开得挺棒。”
沈惊瓷关完车门朝陈池驭走,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棒了,他总是这样,就算是一些很小的事情也爱说这种话。沈惊瓷小跑几步绕过车头,挽上他的臂弯,陈池驭顺势摸了摸她的头顶,揽着人往回走。
“你把衣服穿上。”沈惊瓷看了他衣服一眼,提醒他,又松开手。
“就两步。”
“两步也得穿上。”她挪了步挡在陈池驭前面风口的位置,抬眸望他。
漆黑的夜里,沈惊瓷浅棕色的瞳孔又柔又亮,不管看过多少遍,心还是会软的不可控制。
他笑了,听她的话点头,冲锋衣布料窣窣的响,袖口扫过沈惊瓷拽在他衣摆的手指,陈池驭目光一直垂着落在她身上。
沈惊瓷闷闷的笑了出来,鬼迷心窍:“陈池驭,你好像有一点乖。”
他哼笑,拉链提到下颚底,冰凉的指尖顺势反转捏住沈惊瓷下巴,逼着她抬头。稍微一俯身,吻就顺着她下颌攀到唇。
又软又腻,在冷冽的寒风中太过勾人。
停车场的出口,狭窄逼仄的一个拐角,光线是混沌的沉暗,陈池驭摁住了她的后腰,吻来势汹汹,变深变重
陈池驭圈住她,推着她后退又抵在墙壁上,她身后是深绿色的墙壁,而他挡住后面呼啸的冷风,俯身下来后温度更高。沈惊瓷仰着头,呼吸被吞噬,心跳也覆灭,越来越紧促,在软掉的前一刻,她垫脚勾住了陈池驭的脖颈,然后手臂垂下。
距离近到不能再近,陈池驭却移开了。不轻不重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唇角,又到下颌顺畅的弧线,他喘息重了,唇也比变烫,凉意减少。
不知是不是冷热交织,有股潮热的感觉停在沈惊瓷白皙的颈,还作恶的磨了下。沈惊瓷手指抓着他不断用力,鼻尖只差一点就要碰到他耳后的那个地方,她看到了蜿蜒到衣内的青筋,甚至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然后时间停止,外面夜色从门口淌进半边,脖子上忽然一痛,沈惊瓷轻呼。陈池驭克制低哑。
“回家。”
心脏漏了一拍,她说了好。
沈惊瓷听见他问:“到底是谁乖。”
沈惊瓷埋着头,嘴硬:“你啊。”
“行,那你得跟我一块。”声音低哑沙沙,他捏着她的脖颈甩掉外套,放任她怎么说。
“啪嗒”一声,灯开了。
沈惊瓷脸上的春潮无处可多,眼里的水汽也是。
他非要看着她,然后问她自己身上酒味重不重。
沈惊瓷诚实,抽了口气摇头:“很淡。”
“淡了灌不醉你怎么办。”陈池驭贴在她耳边,压着她的背靠在自己身上。
沈惊瓷拧着眉,抓到了他的食指不肯放,混乱的问了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灌醉她啊,陈池驭坦然的说:“想干坏事啊,不然呢。”
家里开着窗,过堂风穿到身边,卧室是黑的,只有头顶的灯最亮,沈惊瓷生疏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在这里。
陈池驭喉结上下滑,微撑起身,漆黑的眸盯的她又紧又牢。胸口起伏,是她能看出来的那种程度,里面t恤领口往下垂,今晚不知怎么了,现在的时间就和平时情动的样子差不多,头发是在她身上蹭乱的,眼尾也溢出红。
“好。”陈池驭停了下,皱着的眉顿了秒,喉咙吞咽下去松开眉,抱着沈惊瓷往里走。
那个过程,他哑着声音问她:“记得吧。”
“嗯?”沈惊瓷抿着唇靠在他身上。
“我说我不做什么。”陈池驭声音还是那种感觉,只是在重复:“所以。”
沈惊瓷愣住,身子陷入柔软宽大的被褥,他在去关窗。
这间屋子也还是开了灯。
在明亮的光线正对着眼睛,脑海中下意识接上下一句话。
脸唰
的一下红了。沈惊瓷僵住。
陈池驭去洗了手,水珠落在她的唇上,冰凉凉的一下,湿漉漉的指尖。
她像是触电一样往被子里躲,又被陈池驭箍住腰。
他拍了拍她的腿:“试试。”
沈惊瓷呜的一声,跟要哭了一样:“为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