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一句话,陈池驭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男人眼中的情绪晦涩难懂,气氛滞顿。
他目光很淡,就像真的只是随便照顾了下,索然无味的恢复成那股漫不经心的样子。
有人下巴快掉地上了,就连沈惊瓷自己也不知道,陈池驭这是什么意思。
他身上的倨傲和气势都太强,随口说出来的话都有一锤定音的感觉。喧嚣嘈杂过后,沈惊瓷真的被放过去了。
“行,女士两杯,够了。”
沈惊瓷呼吸拘束,喉咙还是辣的,她转了那个酒瓶,用力很小,一圈半就停了。
焦点终于被转移到别处,刘佳思暗中去捏她的手,眼神疯狂打探怎么回事。沈惊瓷自己都不知道,胃里下去的两杯酒开始翻滚。
下面几句都没再轮到她身上,刚刚喝的有些急,沈惊瓷缓着那股后劲儿,思绪混乱又燥,在最吵的时候,她冲动地回头看了一眼,易顺慈面前放着一瓶橙汁,看手机看的起兴,丝毫没有在意这边的动静。
沈惊瓷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又纠正,不知是她是不在意还是无所谓。
她想起陈池驭被打断的那句很模糊的话,不是那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那种摸不到头绪感觉钻进了酒精里,一起冲向大脑让她皱起眉。突然响起的陈池驭的声音让心跳骤然加速。
“真心话。”
沈惊瓷回神,瓶口距离她只有五度的偏差,结果大相径庭。
陈池驭反应很淡,和他们表现得都不同。甚至提问题的人都不敢放肆了,憋了好一会儿,左看右看,最后的木讷地问了个:“你有女朋友吗?”
话音刚落,最活跃的那个男生一下子排到了他后脑勺上:“你是不是傻啊,坐哪儿的是谁啊。”
提问者看了眼易顺慈一眼,手猛地拍上大腿:“噢噢哦我糊涂了,重来重来。”
那人无语了,没想到能问出这么个纯情的问题,支损招:“你问他一夜几次都比这强。”
哄笑阵起,陈池驭跟着嗤了声,开口的声音低沉冷冽,比她喝过的酒还要上瘾。
他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似是怕有人没听清,陈池驭仰了下头,又重复一遍:“没有。”
身后的易顺慈察觉到这边提到了自己,挑眉否认:“看我做什么,我们两个可没关系。我未婚夫很帅的。”
她开玩笑的说完,有意无意的扫过沈惊瓷的方向,又径自垂眸。
看八卦的人瞠目结舌,沈惊瓷甚至听见刘佳思倒吸一口凉气,心跳被那一眼看停,耳边轰的一声炸开,全身发麻,又被针一样的刺痛感叫醒。
陈池驭好笑地看了圈儿:“有问题?”
然后,他拿起那杯酒,喝了。
沈惊瓷茫然失措,怔怔的看着被他拿走的自己的酒杯,上面还有沾着她的口红印。
她现在才注意,陈池驭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零零碎碎的片段缺一条线,沈惊瓷串不起来,也看不懂。她开始怀疑是不是酒精的度数太高把她喝醉了。
沈惊瓷凑到刘佳思身边:“我出去一下,有点晕。”
刘佳思嘱咐:“有什么事情叫我。”
她静悄悄的后面退出,走廊光线更明,两侧的墙壁底下都是亮黄色的小灯,沈惊瓷不适应的眯眼,前方拐角没走出两步,碰撞的惊呼身前的冰凉一下子将她惊醒。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沈惊瓷低头时醒酒器已经落地,托盘扣在一旁,身前一片红色的湿濡,服务生焦急的用袖子擦拭,嘴里一直念:“对不起,对不起。”
今天不冷,她穿的不多,开衫敞着,红酒在白色的内搭上猩红骇人,贴在皮肤上黏腻腻的。沈惊瓷拧着眉往外扯了下。
服务生是个小姑娘,看着不大,满地的狼藉和沈惊瓷的沉默把她吓懵了,道歉的更起劲,沈惊瓷酒全醒了:“没事,我去洗手间收拾一下。
你先处理这边吧。”
小姑娘像是得了赦令,忙不迭的蹲下身去捡东西。
沈惊瓷匆匆的走到卫生间,料子是纯棉的,渗的特别快。扯了好大一团卫生纸去擦,下来的不多,也干不掉。沈惊瓷越蹭越用力,纸巾湿掉之后成絮,乱糟糟的留在污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