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黄牛?”赵黄鸡的神色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阴沉,随即摇摇头,似笑非笑:“不,他不是。在发现我和黄鸭之前,他可是蛇人手里最珍贵的那个。”
至于之后,他不用说,李文溪在萨尔德斯时也已经见证了。
当有了更好的,原本的自然弃如敝履。
赵黄鸡扭头看向李文溪:“你想听当年的故事?”
李文溪点头:“当然。”
毕竟她手头还有个任务没做完呢。
两人低低的说话声在通道里沙沙地回响,李文溪的弓握在手里,脸上看似没什么表情,实则目光一直警戒地盯着前方的路口。
赵黄鸡说:“当年,没有你,我在北山窟里困了一年有余。蛇人最初想要把我收在身边,像曾经对赵黄牛那样。我们最初也确实相处得不错,后来随着我对双生教的了解渐深,我发现我不喜欢他们的行事作风,也不赞同他的想法。我拒绝了他,并暗地里试图做些反对他的事,查询了许多东西,家族的历史、古老的法术,我还借着游历的名义前往了一趟家族的墓地。包括你的那把[莫里索希],也是我在那时候找到的。”
提起过去时,赵黄鸡的神情显得很淡漠:“随后,就是你见过的,我被他抓进了北山窟。蛇人每天取走并研究我的血,他想要激发我的血脉。他认为他的‘双生’理念在家族的‘神迹之子’身上一定能够得到验证。”
“后来,因为一些意外情况,总之,一年后我逃了出来。但我并不知道赵黄牛是蛇人的人,所以……当时黄鸭其实曾不止一次提醒过我,我没有相信她。那是一场混战,我和她在逃亡中失散,我独自前往西塞纳维城,想要寻找我母亲的哥哥,我的舅舅白羽剑的帮助。”
“舅舅收留我,教导我,也替我搜寻赵黄鸭的下落。直到后来,蛇人率领一众双生教徒找上门来。那一战里,白羽剑将蛇人一剑斩作两段,而舅舅自己,也身受重伤。不久后,在一个弥留之际的清晨,他提着剑前往冻原山脉,独自进入家族墓地,此后再也没有出来。”
“但你猜怎么着?蛇人并没有死,他靠着这些年来对我的血的研究,借用提取自我血中的‘不死’能力,存活了下来。舅舅离开的第二天,他就再一次找上门,我又一次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占用了舅舅家的宅院,将我用铁链拴在钟塔上,继续他的研究。”
李文溪说:“就是我那时遇见你的时候。”
“对。”赵黄鸡点点头。
“嗖——”
一支泛着冷光的箭矢疾掠而出,前方转角迎面走来的身影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仰面倒下了。
抬手射出这一箭的李文溪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只是抬手挠了挠头,口中还在继续问着赵黄鸡:“那后来呢?”
“后来,他带我上了冻原山。”赵黄鸡微笑,“再一次来到家族的墓地,我和他都得到了彼此想要的。他搬走了舅舅的尸体。”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刚才李文溪射杀的那具尸体旁。
那人脸色青白,一箭穿胸已经死透了。李文溪低头看了一眼,好几秒才在这人隐在发间的耳朵上发现了不对——他的耳朵的位置长着一对鱼鳍一样的器官。
但比起之前见的那些,这人看起来已经算是非常“正常”了。而且五官长得还行,可能他们老赵家的相貌确实是祖传的。
李文溪踢了踢这具尸体,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你的族亲?我杀了你不介意吧?”
赵黄鸡像被逗到了一样哈哈笑了两声,温声说道:“那你最好把他们全都杀光。”
李文溪也笑了,两人继续往前走。
“继续说,再后来呢?”
“再后来……”赵黄鸡说,“他成功了。我成了唯一实现他想法的个体,能够在人形和兽形间随意切换,且各自形态保留完整的能力。你知道,双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