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疼痛。
我身上,是有什么在燃烧吗?
那感觉分明隔着一层,却让她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咬噬着她的骨头一样让她难受得头皮都感到麻痒。
我是谁?
——妈的,好想一拳把面前的东西全都打爆。
李文溪感到不舒服,感到痛苦,于是她觉得愤怒,这种怒气成功使她聚起了一点神智。她想要睁开眼,手指微微颤动,想要去摸到点什么东西,刀、匕首、剑,随便什么……最好是一把弓。
恍惚间,耳边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低沉的、絮絮地再说着些什么。
“……溪……溪?”
男的,一个男人。
——呃,什么是男人来着?
李文溪耳朵动了动,努力地想要听清他在说什么。
“溪”。
她觉得这个模糊的字眼让她觉得熟悉。
那声音说:“睁开眼了。”
李文溪一个激灵,她感觉到什么东西轻轻地点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她的脸现在应该非常的烫,像燃烧一样的烫,所以这一点冰凉如此的明显,激得她混沌的神智都有了一瞬间的清明。
她猛地睁开了眼。
眼前是模糊的色块,白的、金的,线条颠倒交织,晃得人头晕。
李文溪没看两眼就觉得头痛加剧,不得不又把眼皮用力地合拢。
可没用,那些金色和白色还是停留在她的眼球上,无法去除,无法控制。
“嘶……”李文溪忍耐地抽气。
“很痛吗?”那道声音在她耳边道。
妈的。
李文溪烦躁又难受,费尽全力也要张嘴骂一句:“别……说屁话,滚。”
声音朦朦胧胧地传进她自己的耳朵里,听着像砂纸一样沙哑。
她接着听见那人在笑,好像被骂得还挺开心似的,冰凉的手指又伸了过来,细细地抚她的侧脸。
李文溪觉得这凉嗖嗖的温度让她感到舒服,眉头依然紧蹙着,但没再骂了。
那手指先是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滑到她的太阳穴处,动作轻柔地揉捏着,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拂过了侧颈和肩头,李文溪感觉自己好像仰面躺到了一处有点软和的地方,后脑垫高,胸口那种想吐的恶心感也随之缓解了。
她的思维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
那手指继续揉着,一边轻悠悠地哼着首什么曲子,嗡嗡绕绕,低滑轻缓。李文溪最开始嫌吵,但她嗓子不得劲,懒得开口说话,忍着忍着,倒也习惯了。
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者只是一小会儿,李文溪动了一下,她“醒了”。
……我这是?
草,不会打游戏打进ICU了吧。
她刚想睁眼,就感觉脸上一直轻柔地给她揉着太阳穴的手指微微一动,点在她的眼皮上。
“别动。”那人说。
李文溪这会儿脑子勉强能用了,而且这声音还是挺有辨识度的,她倒也没多挣扎,静了两秒,问道:“赵黄鸡?”
那人没答话,拿指腹在她眼皮上轻轻地划着。
动作确实是很轻,不比捻取一片羽毛要用力多少。但李文溪这人天生不太喜欢这种亲密,她老会觉得是不是这手会下一秒就要扣她眼珠子,忍不住抬起胳膊,挥了一下,想把那双手打开。
“别动。”赵黄鸡的动作停了下来,一只手抓住了她抬起的手腕,摩挲了两下,又给放了回去。
然后不等李文溪再说什么,他叹了口气,拿手背贴了贴她的脸侧,依旧是那种微凉的温度,令李文溪一直感受着的那股灼烧似的疼痛似乎都降下去了一点。
“你的眼睛,现在最好不要睁开。”赵黄鸡的声音说道,语气缓缓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的眼眶里现在装着的并不是你自己的眼睛,是……赵黄鸭的。你用她的眼睛看东西,头会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