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让他也在场,其实阿玛不可能对任何一个叔伯恶言相对,他们四贝勒府中正平和。
胤禟叹息:“谁会费心去记马厩里的马匹?没必要锱铢必较这种小事儿,让外臣看咱们家的笑话。”
胤禛勾起一抹笑:“九弟啊,虽然朝堂上的对错从不可能分明,但是你心里得分个黑白,要不然你不就把黑的白的一块儿得罪了吗?”
胤禟咬咬唇:“我一个在关外做生意的,哪有资格分黑白辨对错儿?”
胤禛挑眉,却没再顺着说下去,只是道:“汗阿玛有心办一个俄文馆,你可以想法子在那儿挂个名儿,总不能白回来一趟。如果能多为汗阿玛效几分力,你的日子总归要轻松很多。”
胤禟笑叹:“您的话就是醍醐灌顶啊!我五哥昨儿和我喝酒,我还没醉,他就迷迷糊糊的,只一意让我留京,说是我可以去理藩院帮衬他。理藩院有五哥忙活就够了,哪里用得上我?我是哭笑不得还不知道如何应对。”
胤禛微微一笑,胤祺倒也算得上心明眼亮,但是他不沾染杂事儿,所以对于如今的局势没有切身体会,汗阿玛不怎么召他,他也不大可能感觉到汗阿玛的变化。
虎宝好奇道:“九叔,您的俄文很好吗?”
胤禟很是骄傲:“这两年多我都在和俄国人打交道,俄语用得多,能不熟练吗?如果那俄文馆真的建成,我当他们的头儿都绰绰有余,可惜我还看不上这么点儿差事,边境才能大有作为!”
虎宝笑了笑:“那您认为俄国有可能与我们再动兵戈吗?”
胤禟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回道:“这个我真的说不好,我顶多打听些来咱们这儿的商队的背景,再深的话人家也不可能说了。四哥,咱们不是把一些俄国的逃人编成了佐领吗?我之前就在琢磨这个事儿,由他们来翻译两国的文书,咱们也太被动了!”
胤禛迟疑道:“毕竟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大清手里,想也不可能放肆吧?”
胤禟皱眉:“关键是没有制衡的人啊!如果有个精通俄语的官员管着,倒也确实无所谓,他们不过是做些打杂的活计,可如今他们篡改些文字,我们根本就辨别不出,怎么能如此轻忽呢?”
胤禛默然,胤禟的这个问题与虎宝的为何不培养治河官员其实如出一辙,并不是简单的加两本书那么简单。这冲击的是儒家的统治地位,科举考试选拔的是官员,官员代表着的是家族的前途,想要动这块儿的利益难之又难,几乎不可能。
即便是一个皇帝加了,下一朝也很可能再改回去,除非朝中能有更强大的党派维护现状,所谓人亡政息,就是没能培养出足够多的愿意支持改革和新政的官员,而去哪里找改革科举考试带给官员的利益呢?他们得不到好处,就会万众一心地向皇帝请命,绝大多数皇帝自然会顺应民心,官僚毕竟是皇帝的帮手。
胤禛叹了口气:“胤禟,有些话不必说出来,找几个人学学俄文可以,但是成体制的培养官员没那个必要,俄文馆就是个翻译的地方,没什么前途,出身好的士子看不上,家境普通的去哪里找师傅和书籍?反正我们和俄国的来往基本也就是商队贸易,有你盯着就让人安心多了。”
胤禟扬了扬唇角:“四哥放心,我回到齐齐哈尔后肯定努力打探消息,多与那些商队领头人推杯换盏,他们俄国人有的干脆留京城住下,我们这儿却没人到莫斯科,哎,要不我干脆去趟莫斯科吧?”
胤禛嘴角抽了抽:“千万不敢,那么远的地方可不能随意做决定,你去齐齐哈尔是顶着视察边贸的名头,到俄国去可就是越权,而且你那么干了,汗阿玛一定会得到消息,你一定会被召回京城接着住阿哥所。”
胤禟略有些遗憾地点头,他在外头待久了,真的不想困在宫里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