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叹道:“就是如此啊!蒙古是大清的屏障,北边儿可还有个俄国,岂能轻看人家?咱们满人入主中原,蒙古人就是我们的得力帮手,就拿科尔沁来说,孝庄文皇后就在那儿长大,一直也都有宗室女嫁往科尔沁。偏偏现在就连科尔沁也成了他们口中的蛮荒之地,忘了太宗当年是如何笼络科尔沁的,住到这京城还没两代人呢,自己的老家就成了苦寒之地,虽然那地方也确实挺冷,但是富贵迷了眼,忘了自个儿从何处来也是真的。”
虎宝点点头,胤禛轻叹:“不说这些了,满意不满意的,照样得嫁,咱们不管那么多,你十二姑姑能想开就好,其他人我去劝人家还得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可问题是我弯着腰陪他哭,他姑娘就不用嫁了?不还得该干嘛干嘛吗?我提前说两句到时候怎么做就是说风凉话?真是不知所谓。”
泰芬珠和虎宝安静地听着,胤禛说着来了气:“要说起来,舜安颜那混蛋不就是跟着他直郡王鬼混吗?也没见他那个长兄替九格格出头啊?轮到自己女儿了,在那儿感慨良多,我就该给他一拳!我妹妹嫁到佟家过得一般,那佟国维可是亲近老八的,老八可是他老大的跟班儿,我今儿果然是糊涂了,我怎么会闲着没事儿给他说好听话呢?我应该义正言辞地警告他这是对汗阿玛的旨意有所怨望!”
泰芬珠斟酌着言辞:“爷,在乾清宫前,您当然得保持风度。”刚刚用晚膳时,胤禛着急到书房算账,只是满脸不爽地说了下这事儿,但是泰芬珠早就猜到胤禛心里依然生着气。
胤禛轻哼道:“也就是看在他是汗阿玛长子的份儿上,我就不信汗阿玛不恼怒,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父先是皇帝再才是父亲,汗阿玛的宠爱真是把他的眼睛蒙住了,总觉得汗阿玛不可能狠心收拾他。”
虎宝趴在桌子上竖起耳朵听着,泰芬珠无奈道:“虎宝去睡吧,要不你明儿没精神。”
胤禛也附和道:“你别老听这些,你还得见直郡王和弘昱呢,到时候可得绷住啊。”
虎宝乖乖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洗漱。”
看着虎宝出去,泰芬珠问道:“您是要明儿住到南苑?”
胤禛叹了口气:“汗阿玛让他和我去准备围猎之事,他明天上午过去,我下午再到好了,其他都无所谓,安全一定要保证。”
泰芬珠表情也很严肃,在康熙四十二年曾经有一匹马受惊冲向了康熙,那是在西巡的路上发生的事情,那会儿正是索额图被处死,太子一党人人自危的时候,成功制服那匹马救了驾的就是鳌拜的族人傅尔丹,这件事被定义为一个意外,但是意外能造成那样的场面,就怕有人想要模仿,康熙已经是个老人了,要是真的能吓到他,估计是许多人的盼望。
胤禛看着桌上的礼单,无声叹息,山东持续了两三年的饥荒不止造成了财政的困难,也加剧了满汉官员的对立,因为汗阿玛派出了京城八旗高官去监督赈灾,这种明面上的不信任让很多汉臣内心惶恐,之后处罚的地方官员里满官的惩处也要轻的多。但是事实上派出去的高官并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掌控当地情况,反倒是有些人干脆选择了沆瀣一气,汗阿玛急于见到成效,结果就是官员们选择了报喜不报忧。
胤禛不琢磨这些的时候还好,他也能够明白老大的不甘和老八的渴望出头,对于老大心疼女儿的心情也能理解,毕竟是远嫁,当阿玛的难过些也正常,搁往常他是不会那么恼火的。
可是今年户部开始清理之前几年的赈灾账目,他被汗阿玛叫去汇报情况,看着这糟糕至极的银两支出,汗阿玛和他的脸色都不好,等到老大进来听完南苑的事儿后,就感叹着聊起了他女儿,替大格格在汗阿玛面前表功。
当时胤禛都被噎住了,明年宫里要嫁四位公主,有两位会嫁到蒙古,老大为什么会认为汗阿玛能怜惜他的大格格?汗阿玛在四十一年的时候既头疼索额图又忙活着赈灾,灾情是天定,索额图总与老大有关吧?都说为人子得孝顺,老大要是孝顺汗阿玛,他就不该对汗阿玛立的太子不满,他完全可以像胤祹那样用自污的方式避开争端。既然开始聊权力,那就盼着老大愿赌服输,别到时候再谈什么父子之情!
过了年,康熙带着皇子皇孙往南苑而去,泰芬珠还要照顾不满一岁的晨晨,没有跟着住过去,听侍卫传信说胤禛和虎宝今儿就会回来后,赶忙吩咐膳房准备了羊肉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