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轻笑了一声:“李佳氏只恨不能天天粘着太子以求恩宠,她哪有那心思放在儿子身上,左不过是嬷嬷养着,能有多大差别?”
胤禛跟着太子去看了看二阿哥,他能明显看出来李佳氏不安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的安分就不敢让大福晋和泰芬珠去看了,再是生育有功,没有品级她凭什么让两位嫡福晋去瞧她?
泰芬珠听见胤禛悠悠叹道:“这会儿的稚子没有所求,五六岁的长孙就有所求了,他本身就有政治资本,也就是这会儿看着可爱无害罢了。”
泰芬珠无奈道:“也许太子殿下教导有方呢?”
胤禛摇头笑道:“我不相信。”
泰芬珠叹口气,接着喝茶了,其实她也不相信,太子妃还没入场就已经输掉一半儿了,别的还好办,太子的防备心理几乎不可能消除。
胤禛兀自抱膝琢磨,他左思右想只能看出内务府包衣得利,太子基本失去了家宅和睦的可能,太子妃站稳脚跟难上加难,二阿哥失去了平安富贵度日的机会,胤禛的眼里闪过寒光,内务府!
九月二十五毓庆宫二阿哥的满月礼一如洗三盛大隆重,康熙亲自出席抱着二阿哥给宗室的人瞧。
泰芬珠自然没能看见这一幕,胤禛回来说胤禵悄悄抱怨汗阿玛都不怎么抱他,泰芬珠看着胤禛也有些羡慕的样子,心里感慨,要不人怎么那么重视仪式呢?都知道康熙重视长孙,等亲眼看到排场,该嫉妒还是嫉妒。
胤禛接着每日去户部看卷宗抄文书,泰芬珠在永和宫听见了钮祜禄贵妃身子每况愈下的消息。
德妃叹道:“贵妃的身子骨怕是不成了,你提前准备一下你和胤禛要穿的衣服,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泰芬珠默默点头。
德妃嘱咐道:“记得先来永和宫问问我,不要直接去永寿宫。”
泰芬珠问道:“额娘的意思是怕永寿宫出乱子?”
德妃无奈道:“宫外的钮祜禄家最近闹腾得厉害,谁也说不准会怎么样。”她的妹妹被敲打后,今年几次进宫把情形说得详实,阿灵阿已经彻底和法喀翻脸了。
泰芬珠默默点头。
德妃有些失神,这娘家有时候根本就是在拖后腿啊!
胤禛听完泰芬珠转述德妃的话,叹了一口气。
就在泰芬珠觉得他不打算说什么的时候,胤禛说话了:“有恃无恐真的挺可怕的,法喀觉得左不过是罢官,阿灵阿觉得汗阿玛也只能选他,心里没有畏惧行事自然为所欲为。”
泰芬珠只能道:“钮祜禄氏是满洲著姓大族呢。”
胤禛眼神平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实在听不得著姓大族这种话,早在唐朝,所谓的大族就是朝廷极力压制的,到了我们这儿,满军旗的就不提了,蒙古也要把血脉追溯到成吉思汗那儿,包衣的更是削尖了脑袋要让女儿生下皇室或宗室血脉。可是满汉两榜选出来的官儿根本比不得,还会激起汉官的不满。”
泰芬珠抿了抿唇,胤禛不能和外人说他的感想,就总是对她倾诉,如果他将来真的是个宗室,其实也无妨,他俩的利益紧紧绑在一起,即便她言语放肆,胤禛也不可能大义灭亲,问题是不是啊。
胤禛安抚道:“我不是说你娘家,岳父岳母都是明事理的人,行事素来谨慎低调,我是说大部分的人。”
泰芬珠喉咙紧了紧:“爷,您说得都对,只是我们无权无势。”
胤禛眼睛眨了眨,其实他的心里也很乱,问题摆在眼前,可是解决起来一筹莫展,更甚至他还没有去解决的资格。
泰芬珠低头看手,人在不同的年龄遇到同一个问题所产生的观感是不一样的,在胤禛志得意满自己的皇子身份时,对于宋金柱贪污无能为力的事实让胤禛的高傲一下就破灭了,她从内务府买到的很多之前很少提供的食材和昂贵的日用品更让胤禛有些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