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她,砂金在她这边的风评显然相当微妙。可能是属于那种注孤生的性格,就算跟人结婚,说不定也是一次交易的那种。
什么东西都可以成为赌徒的筹码,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赢。
清心不确定这些。
老实说,她对砂金在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特质是有些漠不关心的,她秉持着只要人给钱就不听不问的优良品质,将砂金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东西当做他的真实。
所以,托帕跟她聊天的过程中,总会出现一些让人难以察觉的停顿,似乎是在思考她说的是不是砂金。
砂金有两副面孔是确定的事。
托帕只是从对方的只言片语里看到了一些他们婚姻里的不平衡之处。倒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托帕不会考虑这个问题,这是砂金的选择。
他们的同事情谊尚且没有恶劣到托帕会刻意在他妻子面前提及这个话题,给他们制造一些矛盾的程度。也不至于到托帕会过分关心他的妻子的品德的程度。
难以置信倒是有。
比如面前人确实只是单纯的为了钱,又比如砂金在这段关系中难得的不占上风。
爱情没有腐蚀人的理智,至少没有腐蚀砂金的理智,它的威力没有大到砂金彻底抛却理智的地步,反而提升了砂金对自己的妻子的观察力。
她不是他的妻子前,砂金第一眼的感受称得上玄奇,是商品想要拥有一件珍贵的宝物的心情。
那感觉太过赤*裸,赤*裸到现存所有让他这个人身价倍增的东西都被剥离,只有脖子上的商品编码仍旧存在。
他一无所有,连自身都只是一件商品,而那位注定要成为他妻子的人,是一位拥有自由和人权的人,但商品的眼光能让他想到什么?他只能发挥自己贫瘠的想象力,想象她是珍惜的、昂贵的,被妥善的安置在层层保险里的宝物。
无从想象具体的形状,只是他想象里,是他能够够得到,至少能反复看上几眼的存在。
要感谢一下他那时没有被轰炸掉的理智,让他从那种赤*裸又一无是处的感觉里挣脱,让他想起来,他至少有钱。
倘若理智尽丧,没能充分利用观察到的她的喜好,她会被他错过。人的一生里,总有一个可以掷上所有筹码只为上赌桌的时刻的,显而易见,就是此刻。
他是最慷慨也是最吝啬的赌徒,筹码摆上桌,这局就非赢不可。
好在,他的妻子看了他一眼,对他狂人呓语一样的请求,并未当成是笑话,而是说,“你能给出多少诚意?算了,我要你一半身家,给吗?给的话就去签合同。”
“您对我这样的人,确实过于恩怜了。”
如此开始,托帕能观察到砂金在这段婚姻里的状态是不占上风的这,并不难。砂金没做什么掩饰。
这人在妻子面前随性,没什么危害性,控制欲也不强,这一面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极其羞耻的事。
他极其坦然。
第157章
托帕这种观察力不错的,很容易被这种坦然秀一脸。
公司里的人说砂金短短时日就成了一个恋爱脑时,她是当笑话看的。现在真跟他妻子面对面略微谈论了一下砂金,他恋爱脑一事算是坐实了。
托帕在今天之前没想过砂金会跟恋爱脑扯上关系,她只是对砂金这个人保持着基本的尊重——工作之外的远离。
今天之后,她很轻巧的将她们的话题关于砂金的部分跳了过去,没有难为自己和对面的女性。
对面的女性——公司内部资料上她来自于湛蓝星,名为清心,目前是战略投资部的员工,级别不高——对妻子这一身份适应得太好,飞跃过了新婚燕尔的阶段,直接抵达了已婚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状态,对丈夫的一切没有好奇心,只要准时打钱,她这边就没有任何问题。
有一种丈夫突然死了都可以是最后知道、不能参加葬礼的淡然。
自然,她对砂金的了解也就这时日他表现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