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被风雨摧残得不成样子的加厚雨衣,她发现祁言礼和方知悟都湿透了,头发耷拉下来覆盖着额头, 被束在高筒雨靴里的布料滴滴答答往下渗着泥泞的污水。
“这这这是谁啊——”
就连原本悠闲把?玩着扑克牌的老板娘, 也被雨幕中突然走进来的两位青年惊得直直站起,她瞪大?眯缝的眼睛,用手指着他们,眼里流露出看见外星人或是神经病的情绪。
“外?面下着大?雨, 还伴随着地震。你说?你们徒步走了一公里多的山道, 来到了这里?”
听觉受到老板年高分贝尖叫的洗礼, 嗡嗡作响的余音围绕着紧绷的神经,对眼下经历的一切感?到头痛的池霭下意识放低声音,将匪夷所思的话语询问出口。
待得到祁言礼和方知悟不?约而同点头的答案后,她更是以为他们疯了。
“……你们是不?知道地震是什?么意思,还是不?知道泥石流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找到我,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行为?”
她的质问没有太多咄咄逼人的情绪,却惹得两位青年仿佛犯错的孩子一样不?肯出声。
招待所外?是滂沱的大?雨, 招待所内是死寂而窘迫的场面,还有老板娘在旁边充当看好戏的观众, 池霭也不?知是该把?他们叫上去立即洗个热水澡才对, 还是先把?话问清楚才对。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 又冷又累的方知悟拖长音调, 撒娇似地唤了声她的名字,展开双臂就想抱过来:“霭霭, 你不?要生气, 我只?是太想你了……”
泛着湿气的寒意率先笼罩在周围,池霭条件反射后退一步。
“方知悟, 你不?要用这种含糊的借口来搪塞我。”
“没有我,你们会活不?下去吗?为什?么总是要做出这种孩子气的行为!”
见证过亲人的生离死别?,池霭很清楚那是一种滋味如何的痛苦。
担心两人的念头压过理智占据了上风,使得她不?复往日的平静,冷起面孔呵斥。
拥抱的渴望落空,方知悟望着池霭怒意鲜明的面孔沉默一瞬,身侧的祁言礼立刻抢过他的话锋用更诚恳的语气说?道:“霭霭,你听我解释。我们原本没想着来打扰你,只?是看报道说?你所在的山区大?雨不?停可?能会发生自然灾害,我们很担心你的危险,才会进来找你。”
“就算真的遇到危险,你们进来又有什?么用?”池霭反问,“陪我一起死吗?”
“霭霭……”
捕捉到他们争执的话语,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老板娘忍不?住道:“不?会死的……”
下一瞬,她瞥见池霭眼底冰封的情绪,没敢继续说?下去。
祁言礼接着道歉:“对不?起,霭霭,我们真的不?是想给你添麻烦,可?我们在外?也不?清楚你这里的情况到底如何……关?心则乱,所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请你原谅我们,好吗?”
听着祁言礼情真意切的剖白?,池霭逐渐沉默下来。
怒意稍稍消解,她不?得不?承认,哪怕这是祁言礼和方知悟为了将她绑在自己身边而使出的苦肉计,可?这份愿意赔上性命,不?顾自身安危的决绝,到底震颤了她很少动?摇的心。
过了片刻,她的气息回归平缓。
那头一瞬不?瞬关?注着她的方知悟隐约察觉到了气氛缓和的信号,立即趁热打铁道:“霭霭,我们以后不?会再冲动?了,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你就行行好,收留一下我们吧?”
“……”
池霭冷冷道:“我说?不?收留你们,难道你们还能自己再走回去?”
答案当然是不?能。
于是在遇见出手阔绰的池霭之后,老板娘又迎来了出生到现在最幸运的日子。
她原本还在心里埋怨这两个不?懂事的年轻男人,将自己招待所的地板弄得一塌糊涂,谁知池霭堪堪默许他们留下,紧接着他们就从那个黑漆漆的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