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嘉澍话音刚落, 众人都一脸“你说我信不信”的表情看着他。
“好吧。”戚嘉澍耸了下肩,摆烂般往椅背上一靠:“我承认,我确实是前王室成员, 献画的目的,是想通过诅咒, 杀死国王。”
他视线扫过众人神色各异的脸,不紧不慢地说:“前王室被国王覆灭时, 我侥幸逃脱了, 逃到乡下隐姓埋名。后来有了机遇, 我开始做生意, 生意越做越大。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一直记得族人的仇恨,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因此当我听说国王在搜寻那副画的时候, 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实际上画我是从上一任收藏者那里低价买来的,那人自打收藏了这幅画后, 就一直不顺,所以我就更确定那画是真的被诅咒了。于是我假意向国王讨要爵位,除了献画以外,还承诺会赠予大笔财务,国王竟然答应了, 我就带着画来到了王宫。”说到这里他轻笑了声,双眸微眯, 话音里满是欣喜:“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死了。”
秦时转过脸来, 他头上戴着金色长卷假发,随着扭头的动作, 脸颊两边的卷发甩来甩去, 显得有些滑稽。
周蓝雪没忍住, 笑了一声。
秦时觑了眼周蓝雪,“傲娇”地将卷发甩到了肩膀后面,“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动手杀他,只是想用画诅咒他?”说的时候仰着下颌,维持着王子的“傲慢”。
戚嘉澍觉得好笑,勾了下唇:“嗯。”
秦时紧追不舍:“那女巫又怎么解释。”
戚嘉澍看了眼周蓝雪,见她微微地点了下头,便说:“女巫确实是我收留的孤女,她那时候应该是在逃难,眼见要饿死了,我就好心留下了她。”
蔚新卓有点被绕晕了,在记录本上写写画画,忽的想起什么,问:“刚才说国王中了女巫的‘七日死’,那女巫又是怎么下的毒?”
周蓝雪把脸侧的发丝挽到耳后,美目流转了一圈,微笑着说:“我用特殊的办法,把药水熏到了画上,只要连续接触那画七天,就会毒入肺腑而亡。”
“那你杀国王的动机是什么?”蔚新卓又问。
现在是在盘各嫌疑人的杀人动机及手法,为了找出真凶,非凶手的嫌疑人一般会选择说实话,以免搅乱浑水,导致真凶逃脱。
周蓝雪很快就进入了角色,神情幽怨又带着恨意:“和王子说的一样,因为国王下令围捕女巫,村里的女人几乎都被抓起来了,就连无辜的人也没能幸免。我的母亲和姐姐因此而惨死,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最开始我被一个真女巫救了,她教了我一些本领,后来她也被杀死了,我就开始流浪。”
“而国王之所以下令猎巫,竟是因为怀疑是我们引来了黑死病,所以我给他下了七日死,他死的时候会全身发黑,就像得了黑死病一样,也算是求仁得仁。”周蓝雪嘲讽地勾了下唇角。
黑死病就是鼠疫,患病后会引起败血症而全身黑紫,因此而得名。而在十七世纪的欧洲,由于黑死病带来的恐惧以及宗教为了排除异己的渲染,民众认为是巫师造成了这可怕的疫病,于是大肆抓捕所谓的“巫师”,其中女性占百分之八十以上。
蔚新卓眨巴着眼:“那……崔德知道吗?”
“知道。”戚嘉澍点头,“我担心那诅咒并不能杀死国王,所以就暗示薇苣可以在画上下毒,双管齐下。”
蔚新卓皱起眉,即便商人和女巫都有足够的动机,他们也确实动了手,但死者的致命伤是胸口的刀伤……
王子和王后同理,王子的动机是想提前继承王位,王后则是想杀死比自己年长太多的丈夫,以寻求能和王子在一起。
王子的手帕为什么在国王那里这点暂时存疑,且王后如果真的只是用了“七日香”,那么她的嫌疑和商人女巫一样,相对来说就降低了。
除非国王不是死于刀伤。
蔚新卓继续补充找到的线索,他把在骑士房间里找到的血衣照片展示了出来,“这是在骑士床底下找到的,上面的血迹还很新鲜,而且看起来像喷溅上去的。”他满脸严肃地看向喻天洲,“骑士,你怎么解释?”
血衣一出来,那指向性可就相当明确了,毕竟国王是被刺死的,这可以作为一项重要证据。
喻天洲没有慌乱,神情冷静地开口:“衣服不是我的。”
戚嘉澍挑了下眉,好整以暇地支着腮:“你的意思是,有人嫁祸你?”
喻天洲面色不变,“没错。”
蔚新卓愣了愣,“那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喻天洲沉吟片刻,视线投向了冯奕,“我怀疑是公爵。”
“我?”冯奕面不改色地和他对视,微微一笑:“为什么呢?”
“我在贵族之中安插了线人,你们对国王新颁布的政令非常不满,因为那损害了你们的利益,你们担心国王大权独揽,所以一直在暗中筹备暗杀计划。”喻天洲说着,将在国王房里找到的新政令、以及贵族们表达不满的信件照片放了出来。
“今天你来找国王,最后一次要求他废除新政令,但国王依然拒绝了,所以你们就决定在舞会上,趁乱杀掉他。”
“有道理。”冯奕竟认同地点了点头,他总给人一种慢吞吞好脾气的印象,戴上那顶白色长卷假发后,竟有些慈祥:“但是你有我杀人的证据吗?”
喻天洲皱了下眉,“暂时没有。”
众人轮流发完言后,举证阶段告一段落,以目前的线索来看,每个人都有嫌疑,蔚新卓作为侦探,需要蔚大家梳理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