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嘉澍走到画前, 微仰起头。
这幅画比起国王和他房间里的,无论是色彩还是氛围,都鲜艳浮华很多。
画的背景是个花园, 红花绿叶郁郁葱葱,画面中心是一个穿着奢靡华服的妇人在荡秋千, 层层叠叠的裙摆下露出一双小腿。
妇人眼神挑逗,故意踢出了一只高跟鞋, 而在她下方的花丛里, 正有一个华服青年, 殷勤地伸手去接。
而在妇人的后方, 有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男人正在向前伸着手,做出推秋千的动作,脸上笑意盈盈。从他的角度, 正好看不见花丛中的轻佻青年。
画家将人物的神韵展现得淋漓尽致,就算是不懂画的人, 也能看出这幅画想表达什么。
“小七……”蔚新卓偏着头,看看画上的青年,又看看妇人,“他们俩……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嗯。”戚嘉澍颔首,“这幅画应该是在暗示王后和什么人偷情。”
喻天洲眉峰微蹙, 但没有说话。
“这个男人应该暗指的是国王吧?”蔚新卓点了点妇人背后的男人,又点了下躲在花丛中的青年, “男人应该看不到花后面的人, 也就是说国王不知道王后和别人有私情?”
“可以这么说。”戚嘉澍说,“我记得角色卡上, 王后和国王年龄相差23岁, 也就是说王后是第二任, 是王子的继母。”
蔚新卓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王后和王子有一腿?!这样的话,不就是乱……那个伦吗!”他越说声音越小,像是不太好意思说出最后那个词。
戚嘉澍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喻天洲,“我们这不还有一个吗?”
他们这个本里,不加侦探的话,总共4个男性角色,冯奕的年龄对不上,戚嘉澍的商人角色是这两天才进王宫的,那就只剩下王子和骑士。
见他们两个都看着自己,喻天洲否认道:“不是我。”
戚嘉澍挑眉,“我们讲的是证据,除非有证据证明,否则你依然有嫌疑。”
“对!”蔚新卓捧场。
三人继续搜寻,戚嘉澍在梳妆台下面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木盒子,但上面挂着一把锁,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他刚才大致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疑似钥匙的物品,而第一轮搜证时间并不多,还是先尽可能地找更多的线索。
他放弃了木盒,王后的房间同样也有一个书架,上面摆放的都是一些跟植物有关的书籍。戚嘉澍随手拿了本下来,大概是他运气好,翻开后发现里面有一枚干花做成的书签,书签在的那一页,上面绘着的植物跟国王房间里的很像。
“七日香?”戚嘉澍轻声念出植物的名字,下面是一排小字:
七日香,花期七日,花朵有剧毒,开花后可散发出奇异香味,吸引蚊虫啃食,虫食则死。
花粉易散播,不可置于室内,人长期嗅闻,可致头晕头痛,精神恍惚,七日后神经衰竭而亡。
戚嘉澍仔细地看完,七日香的花期是七天,人要是连着闻七天的花香,就会神经衰竭而死。而刚才他们在国王房间里发现那盆花的时候,那花才有一点枯萎的趋势,按花期推算的话,可能四五天的样子。
七日香还没够时间杀死国王,只是会让他头疼和精神恍惚。
至于王后的杀人动机,应该是她和王子有私情,因为只有那人是王子,她才有杀国王的底气和必要。
王子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知不知情,就另当别论了。
距离搜证结束还有十多分钟,他们转战下一个房间。
这次来的是骑士的房间。
喻天洲是房间的主人,为了避嫌,就和他们暂时分开了。
相比王宫的奢华,骑士的房间就简洁干练很多了,同样也有窗桌子衣柜,剑架上放着一把剑。
剑旁边的墙上,也有一幅画,画的是一名骑士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恭敬地微微弯着腰,正在接受君王的授勋。
“这幅画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蔚新卓说,“也没有暗示什么杀机。”
“这可不一定。”戚嘉澍玩味地看着这幅画,“你看这里。”他指了指旁边围观的人,指尖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蔚新卓一开始没看出什么,但他凑近画,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不自然的地方。
“诶?”他疑惑地皱起秀气的眉,“这个人为什么闭着眼睛?”
“不止。”戚嘉澍微微一笑,“你看他衣服上这一片颜色很暗,跟周围的布料明显不一样,而且他双手交叠在胸前,你觉得什么时候,才会将人摆出这个姿势?”
“他……死了?!”蔚新卓拧着眉,试探着问。
戚嘉澍点点头,“对,还有他骑士服上的血,他应该是战死的。”
“可是这跟队长有什么关系?”
“还不知道,所以我们得找线索。”
蔚新卓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戚嘉澍把骑士剑取了下来,十字剑,顾名思义,整体看起来像是个十字架。剑柄是古铜色的,镂刻着复杂的花纹,应该是家族族徽之类。
“噌——”
他把剑拔了出来,结果这剑竟只有一半,从中间断开了。断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巨力折断的。
蔚新卓听到声音,扭头看过去,却见戚嘉澍拿着把断剑,眉心微微蹙着,不知在想什么。
他顿时就一愣,下意识以为是戚嘉澍不小心把剑弄断了,“小七,怎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