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2)

限定婚约 苏其 13942 字 4个月前

闻红毓子宫肌瘤复发,瘤子很大,伴发症状明显,不能等到绝经让它自然萎缩,需要一次手术。

闻依听完,脸色沉沉,病房气氛僵滞,母女俩互相盯着彼此。

旁边两个男人插不进去。

闻红毓再次说:“真没事,做个微创手术再住几天院就好。”

闻依没好气:“那我生孩子也没事,顺产住两天回家,不告诉你了,省得麻烦你跑一趟。”

“哎你这孩子,存心气我是不是。”

“你才存心气我呢,谁家妈住院从邻居嘴里知道的?要是我今天不回家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闻红毓不跟她争,“行了,就这么个事,这里也住不了你,你坐会回去。”

闻依转头问徐朗,“徐叔,我妈什么时候做手术?”

“明天早上八点。”

“我加您个微信吧。”闻依掏出手机,“这两天您辛苦,我今晚留下,您回去休息。”

徐朗为难,看向她身后病床上的人,闻红毓当然不同意:“你留下来干什么,到时候是我照顾你还是你照顾我?”

闻依坚持:“我不用你照顾。”

闻红毓也坚持:“你给我回去,明天不上班啊。”

“明天周六,上什么班。”

“那也回去。”

最后是秦南山说:“妈,我们晚点回家,明早过来。”

闻红毓笑了,“还是小秦懂事。”

闻依瞪向秦南山,撇撇嘴,最终放弃坚持。

病房小,还住着其他病人,床边只有一张凳子,闻依坐了。

徐朗坐在床尾,秦南山站在闻依身后,争执过后的安静有些尴尬。

徐朗指指床头柜的水果问:“依依吃不吃苹果?”

“不吃,谢谢徐叔。”闻依视线从闻红毓身上离开,问他:“徐叔,我妈什么时候不舒服的?”

徐朗照例是先看了眼闻红毓,得到默许后才说:“一个月前,没什么严重症状,就是尿频尿急,有些出血,你妈还说没事,后来有回血流得多了才意识到不对劲,我就陪她来检查,确认是复发了,医生原本让观察、吃药,但吃了两个星期没见好,还越来越严重,这才约了手术。”

大学刚毕业那会也是,子宫肌瘤超过5cm,影响生活了去做手术,闻依以为闻红毓这个年纪应当不会复发,也每年按时让她去一附院体检,体检报告都是亲自去拿,没想到现在六七年过去还是复发了。

闻依想着之前打电话闻红毓的异常,估计从那会开始她就有意瞒自己,还专门问自己要不要跑医院,怎么,这么怕被她碰见啊?

她想着想着又开始生起气,子宫肌瘤不算大病,但好歹也是要做手术,不像感冒发烧,睡几觉就能好。

闻依严肃说:“徐叔,以后我妈有什么您及时跟我说,别我这个女儿什么都被她蒙在鼓里。”

徐朗:“行,没问题。”

闻红毓看着做下约定的俩人(),好笑:“我人还在这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们当我不存在是不是,怎么的,以后不需要我了?”

闻依睨去,给了她个不善眼神。

徐朗含笑说:“你妈也是不想让你担心,要是真严重不会不跟你说,你别多想。”

“嗯,我知道。”闻依再次道谢:“谢谢你,徐叔。”

“谢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

闻依回身,让秦南山去把费用先给结了,徐朗说已经结过,不用操心这个,她只好再次道谢,也不再客气。

到底怕闻红毓还有什么瞒着自己,闻依坐不住,起身去护士台,顺便问问预后照顾。

秦南山陪她一起,所幸护士也说了无大碍,不用太担心。

回来时经过窗户,俩人停下脚步,透过玻璃望向屋内。

徐朗从床尾坐到了床头,手里拿着清肠的水喂床上的人,喝完几口,闻红毓估计不想再喝,推他手,徐朗不让,说了句什么,闻红毓无奈就着他手喝完,徐朗把水杯放在床边柜子上。

闻红毓表情不太好,徐朗含笑摸摸她头,又说了什么,闻红毓笑开,脸上少见地出现些小女人姿态,哪还是那个刚刚跟自己吵起来的人。

闻依唇角划出笑意,看向徐朗,徐朗四十多岁,她叫叔其实把他叫老了,她至今觉得俩人的结合神奇,可后来渐渐明白,爱情这东西哪有什么经验、道理可言,来就来了,不分时间不分年龄。

她结婚后不常和闻红毓住一块,只偶尔回家碰上他们,也只和徐朗一起吃过几顿饭,她不知道他们怎么相处,但闻红毓的状态她能感受到,她拥有的是一段健康积极的感情。

闻依嘴边笑容又慢慢淡去,她太忙,除了偶尔的电话联系根本不知道闻红毓在做什么,即使不怀孕,这次生病按照闻红毓一直以来性格估计也不会告诉自己。

如果没有徐朗,也就意味着她会倔强地一个人看病一个人做手术,而闻依将什么都不知道。

闻依从不觉得一个人做事孤独或者丢脸,她有能力不去依靠任何人,但有些事情体会过后才明白,困难无助时身边的陪伴是一场及时雨,能把所有焦虑低落浇灭。

她和闻红毓,也许都是幸运的。

秦南山察觉出身边人状态,温声说:“好了,进去吧,再坐会我们回家。”

“嗯。”闻依调整好情绪,提步进屋。

......

晚上快十点到家,秦南山简单煮了两碗面条解决晚饭,又催着她去洗澡洗漱,躺在床上时已经十一点。

秦南山端了杯温牛奶进来,闻依端在手里一点点喝,若有所思出神。

秦南山坐上床,“想什么呢?”

闻依不想喝了,把牛奶扔给他解决,拉了拉被子,轻声说:“在想我妈。”

秦南山喝完牛奶,把杯子放好。

“我觉得我妈是一个很勇敢的人。”

“是。”

闻依转头看他

() ,说起陈年旧事:“你知道过年时候我去你家你伯母说了什么吗?”

秦南山点头,他知道,后来找过宣英,她告诉了自己,那会觉得十分对不起她和她妈妈,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通过减少交往来保护她。

“你知道啊?妈告诉你的?”

“嗯。”

闻依说:“其实没什么,那些话对我们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我们从小听的难听话太多了,我是没有爸的野孩子,从垃圾堆里捡的,我妈不检点、乱搞、没人要。”

“我要是承受了十分伤害,那我妈只会是我的十倍,更别提她还要工作挣钱养我,双重压力。”

闻依眉弯了弯,脸颊漾出淡淡笑意,“所以我说我妈很勇敢,她在三十年前就能做出那个决定,在三十年后也能不顾众人世俗的眼光来选择自己的下半生。”

秦南山心疼,坐过去,把人揽进怀里,“是,你和妈都很勇敢。”

“我有跟你说过我爸吗?”

秦南山摇头,“没有。”

闻依轻笑一声,“其实不该用‘爸’‘父亲’这种字眼来称呼他,用生理意义上的‘生父’更合适。”

“我妈还有舅舅舅妈都说他死了,我小时候怀疑过,因为我妈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是很难过,像在回忆什么,我那会也不懂事,追着她问,她后来生气,那天晚上都没心情给我做饭,让我吃面条。”

说到这里抬起头,呵呵笑:“跟你今晚做的面条差远了。”

秦南山揉着她发顶,“以后不做面条。”

“不用,食物没有错。”闻依继续说:“我常常想,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爱情的结晶,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在父母的期盼下到来的?”

“如果他没去世,他知不知道我的存在,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所以我慢慢相信那个说法,我的父亲死了,他一定是爱我的,像我妈爱我那样爱我。”

她安静一会,低低问:“秦南山,你会是一个好父亲吗?”

他回答:“我是,我会像你爱宝宝那样爱你和她。”

闻依吸吸鼻子,埋进他胸口,缓缓说:“嗯,我有你,我妈有徐朗,我们不需要他了。”

秦南山心头苦涩,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将人拥更紧。

......

第一天八点手术,闻依俩人提前到,一起把人送进手术室,又等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门开,闻红毓被推出来,麻药劲还在,人没醒。

闻依和秦南山不上班,一直待到十一点多,中间闻红毓醒过一次,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下午回家休息,傍晚吃过晚饭,又给徐朗打包一份带过去。

来到病房,场面出乎意料。

徐心怡在,舅舅舅妈也在。

舅舅舅妈应当是第一次和徐朗父女打照面,脸上表情还不太自在,加上病房狭窄没有位置,站的站坐的坐,场景诡异。

舅妈一看闻依像看见救星,赶紧过来

拉她,并且滔滔不绝说起话,“依依你也真是,怎么你妈做手术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们,要不是我有点事找你妈都不知道,是不是没把我们当家人?”

“没什么大事,这不好好的?”闻依看向徐朗俩人,“徐叔,这是我舅舅舅妈,介绍过吗?”

徐朗大方笑:“知道知道,大哥和嫂子比你们来得早。”

动静太大,床上状态还不是太好的闻红毓睁眼看满屋子人,嘴角艰难却还是勾出笑容,但语气很臭:“都呆在这里做什么,不嫌挤吗?回去该干嘛干嘛。”

秦南山把给徐朗的饭放在床头柜子,问几人:“心怡,舅舅舅妈你们吃饭没有?”

舅妈:“吃饭着什么急。”

病房人确实多,秦南山说:“徐叔也还没吃,我们只给他带了,这样,我们先去医院食堂吃点?一附院食堂味道还可以。”

舅舅舅妈没什么意见,徐心怡有些别扭,但也跟着,闻依本来想留下,一看一脸纠结的女孩又看看不擅社交的男人和社牛舅妈,还是一起为妙。

一附院食堂味道确实不错,这个点家属一层坐得满满,秦南山和舅舅去打饭,三人找位置坐下,舅妈照例夸:“还是南山靠谱,我看现在比刚结婚时主动很多。”

“他在你和我妈眼里什么时候不靠谱,你们对他都有了滤镜。”闻依笑,介绍身边女孩,“舅妈,这是心怡,徐叔女儿。”